“我的儿啊,娘亲本是想将此事带进棺材里,但······我如今实在···实在是心里难受啊。”
何夫人看着眼前睁大了双眼,似是不相信听见的那些话语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的儿子,捂住自己心口面含苦笑地说着。
“我······父亲······父亲又怎会如此?”
何伟成还在脑海中消化着何夫人方才说的那一番话。
在自己的印象之中,父亲一直对自己都是充满欢喜的、喜爱的。
在自己能够有记忆的年龄,父亲高兴之时甚至会带自己去野外骑马,逗得自己开心不已。
只是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好似父亲对自己变得越来越严肃,对自己的要求变得越来越严格。
稍微再长大一些时,父亲成了那淮县的知县大人,平日间,老是会有官场中人前来家中,时常便会听到旁人夸赞景仰父亲的话。
虽然从一开始,自己就对读圣贤书一事提不起多大兴致。
虽然平日间别人也许看不出自己对父亲有多少敬仰之情,但自己内心深处对父亲却一直都有着敬畏之心。
否则也不会在父亲问起那多日的去处时,将自己在东海龟丞相洞府的奇遇之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说与父亲知晓。
只是再后来,那不知从何处而来到家中的小狼抢走了父亲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爱。
父亲对小狼极好,也极为信任。
有时候,我甚至感觉父亲对小狼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了我这个亲生儿子。
父亲还时常让小狼前去他的书房,一呆就是许久,亲自当面教诲。
要知道,就连自己这亲身儿子若是没有什么要事,也极少能够随意进出父亲的书房呢!
“那是因为啊······你父亲成为总督大人的门生后,在官场上越来越能说得上话,之后便好似再没有将你外祖父放在眼里一般。平日间去寻那女子时,甚至都不再避讳一二。这从前呢,好歹还会找找些其他的缘由支吾搪塞我一番,到后来便是说走就走,好似当我这何府正牌夫人不存在咯。嗯!呵呵呵呵呵······这么些年,这日子母亲也一日日的这么将就着过了,只是一直觉得这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压着一般。偶尔半夜醒来都觉得这心里难受不止,母亲现在也就只有你了啊!伟成啊,这个家虽大,但母亲有很多话却没有办法对旁的人说起,便只有日日说给佛祖听,祈祷佛祖能够听到我的心声咯。”
何夫人似乎在自说自话一般,说着说着便将有些茫然空洞的眼神望向了其他地方,没有再看站在眼前的自己儿子一眼。
“我这何夫人当得可真是窝囊,出了这等事情,最不该说与的便是自己的儿子,但事到如今,嗨!母亲这些话在心底当真是憋了好久好久,久到似乎都快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如今却是为何又要说于自己的儿子听呢?呵!也真是不该。伟成啊,你也别怪你的父亲,想来定是母亲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这才使得你父亲心有不满,他这才会前去···在外面去寻些其他的女子。若是你父亲有纳妾之意,我自是···”
何夫人说着说着,脸上便有泪珠轻轻滑落,似是觉得很是难堪一般,又将头扭向了其他方向。
“娘,娘亲,您别伤心。虽然儿子近来因这平日里的一些事情,有些疏离了娘亲,但儿子毕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自然是最最心疼母亲的。母亲这般难过,看得儿子心里也很是难过,只是这为人子女的,又哪里能对自己父母之事指手画脚呢?”
将何夫人扶到佛堂内的椅子上,何伟成话语间虽满含着对何夫人的关怀之情,但也隐约说着自己的无可奈何之意。
何伟成在起初的微微惊讶之中,很快便缓过神来。
原来母亲日日在这佛堂之中烧香跪拜,都是因为父亲之所为,让母亲伤了心。
虽然母亲说的这般言辞凿凿,但为何这么多年自己都不曾知晓一星半点儿?
再者说,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之事,也许只不过是因母亲对父亲感情至深,这才会觉得心中难过万分吧。
若是父亲在外之人是青楼女子,甚至想将其带回府来,那如此这般定是不妥,知州大人之名声,定是会受到辱蔑,甚至此事会成为他人的笑柄。
“嗨……”何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母亲也未曾说要你做些什么,只是这心里实在难受,想招人诉说一番罢了。也罢也罢,伟成啊,你就且回吧,娘想静一静。”
何夫人终于将头
转过来,眼圈微红,望着何伟成,很是神情凄苦地摇了摇头。
“那···儿子就先行告退了,母亲切莫过于伤感,可千万好生保重身体。”
看着何伟成似有些失魂落魄般从佛堂离去的背影,何夫人将桌上的佛珠缓缓摸起,然后又闭上眼睛,手里一颗颗的慢慢拨拉着数着,似在强行安定自己心里那汹涌澎湃的情绪。
何夫人料定了自己的儿子不会前去询问他的父亲这些事,这才将当年真正发生的一些事情半是隐瞒、半是真实的说与何伟成听。
当初自己发现何玉堂的那些污糟之事时,便趁着有一次回娘家,同母亲说起过。
这么多年来,母亲都和父亲琴瑟相随,父亲甚至在府内以及在外面都没有其他女人,而以父亲当年的身份地位,这些本来都是轻而易举触手可得。
当年,母亲听完之后,竟然出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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