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曹矩,也如他。
他略略叹了口气。
——像他们这样的地位,想要活下去本已是难事,欲出头更是难事。
叹息声尚未如羽毛落下,他便听闻一声轻笑:“四弟为何唉声叹气?”
“呃?”
曹植回头,正瞥见半开的房门,以及门外站着的这一人。
此刻月上枝头,天地苍白一色。唯十五岁的少年身披一袭纯黑披风,温和静立。万籁俱寂下,这一身黑色就愈发清冷与从容。
曹植眨了眨眼:“二哥怎么来了?”
曹丕进门,掩上。许是暖气袭人,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他接过曹植递来的一杯热水,淡道:“我听闻十四弟去了,心中有些哀伤,便出来四处走走。”
曹丕虽是这么说,他对曹矩却并无感情。但他非但要说有感情,还要因这种感情而惆怅,哀伤。
他只是不知为何居然走到了这里。
身体已很暖了,同曹植说了会话,再见他面前那一张字帖。昏惑灯光里,赫然是那几句情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曹丕默念一遍,心下不知为何居然滋生出些许不悦,便不动声色问道:“四弟这是看上哪家女孩了?”
“二哥在说什么呢……”曹植尴尬一笑,“前几日先生命我作诗,我做不出来,他便罚我抄写整本诗经。”
曹丕闻之,恍然了悟。他自然知晓曹植不会作诗,然忆起那日,难免忍俊不禁:“哦?要你做‘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么’?”
“……呵呵。”
见他如此表情,曹丕也便一笑而过。
他心中还有些恍惚。
曹操子嗣诸多,大多如曹冲一般年幼。将来他们能走到何种地步,无人可知。是以曹丕从不以年长而自傲,更不会与他们培养真正兄弟感情,徒使将来伤心。
从前曹植并不粘他,他只将之当作弟弟,感情却淡泊入水。后来曹植粘着他请他教导,才慢慢习惯并且喜欢。
时至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弟弟已入了自己的心,再无法与常人等同。
他想到这里,伸手抚了抚曹植的发心,眸中掠过一丝异彩:“既是杨修先生命你抄写,你便乖乖抄罢。不过,四弟可别偷偷抄给某个小姑娘呵——要知道,二哥都尚未娶妻呢。”
曹植额上三条黑线。
办完这场法事,时已近年关,府中淡淡的哀伤总算散了。
但便在这时,又发生一件大事。
——曹操最为宠爱的儿子曹冲,中毒了!
☆、如此转折
作者有话要说: 先这样吧,重写了2次,各种不满意。
6点那会打雷了,在班级群吐槽,同学居然说因为他凑齐了七龙珠,正在召唤神龙= =|||只是召唤来的是条西方龙,他喵的他不会讲英文。。
然后哥告诉他,许一个fuck teacher 苍的愿望……然后八点半雷果然就不打了(泥垢了!)
不得不说,曹冲中毒一事来得既急速且蹊跷。
曹冲不过六岁,并不需习武。午饭过后,按平日习惯进了书房读书。据说直至天色夜了都未出来,小厮敲门许久无果,才狠下心破门而入。
彼时小厮惊恐地发现,案几之上的曹冲不仅昏迷了,浑身更是冷汗淋漓。
——这般症状,莫非中毒?
大夫也很快被请来了。
他先给曹冲把了脉,而后翻看他的眼皮,再检查午餐与饭后点心,沉吟片刻,无奈踟躇道:“小公子脉象紊乱,却并非中毒啊……依在下观察,小公子这是中邪了啊!”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偷瞧了面色沉如寒潭的卞夫人,眸光闪烁不定。
“中邪?!”
曹植瞪大了眼。
他瞧着这位看似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心中只觉荒谬。环顾四下,见环夫人面上隐约有一分绝望,曹丕阴晴不定,微皱了眉。
中邪自然是无药可解的。它不仅无药可救,更是影射曹府中藏着什么不干净东西。
这句话,甚至还能引申为府中有人想害死曹冲。
不等环夫人清醒,卞夫人便冷喝道:“仓舒只是病了,你莫要妖言惑众!”
老大夫浑身一颤,在她冷眼相对下,嗫嚅道:“这、这确实不是中毒……查不出病因缘由,在下亦是是束手无啊……”
卞夫人深吸一口气:“只要大夫尽您所能医治仓舒,报酬绝对能令大夫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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