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换个名字?”
官华一惊,完全没料到凰络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是,有这样的想法。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得凰络开口道:“官华,这名字终不能伴你一辈子。”轻轻碾着官华的耳垂,凰络的声音意外的叫官华心安,“你本姓什么?”
“本姓……”轻伏在凰络身上,官华喃喃着,然后摇摇头,“不记得。打记事起,就在安阳楼里待着了。”
“其余的一概不知?父母,籍贯何处,全然不知?”
“是。”
微微敛眸,官华轻轻将下巴搭在凰络肩上,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间。
“白涟如何?”
“什么?”
“白涟。云之白,水之涟漪,可好?”
凰络勾着官华一段青丝,脑中回到半月前那场邂逅。
那时他不过是去礼部那儿转了圈,隐隐听见说有扬州密信,隐隐透着些扬州知府贪污之事,向皇上汇报却又没有真凭实据有些为难。因此几个大小官员聊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这络王带着随从,翻墙从后门进来找路文轩,凑巧听了这件事。
本是闲来找路文轩出去逛逛,哪知这个fēng_liú胚子知道了扬州选魁的事,正愁不知怎么和自家老头子用什么说法好下扬州。急的喝茶都没了味道,只是唉声叹气。
凰络轻轻一笑,便说一切包在他身上。
第二日,凰络便带来了个消息,说是他要去扬州微服私访,带上路文轩。这络王开口,礼部尚书大人是不得不从,更不敢揣测凰络会带着他去鬼混,只是私下里耳提面命的教导了番。
一行人走水路,凰络简单讲了他为何会下扬州,把那日听见他们的谈话后像父皇禀报,自荐微服私巡去查证。
一路走走停停,路文轩一颗心早就飞到了扬州那飘着胭脂味儿的巷子里,对一路的风光只当看不见。凰络则细细品着,有时战在外头能有一个时辰。
也就是那到了扬州之日,凰络一人出了船舱外头透透气,忽见一侧停着一只小船,船上正坐着官华。
那时官华闭目斜靠船篷,一根鱼竿就那么在手边放着,一袭白衣,衣角被轻风吹起又落下,飘在水上。渐渐濡湿散漂于水上,微微荡荡的,漾开一圈圈水纹。
凰络不知那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他顾不上,只是视线牢牢盯着那抹身影,甚至连容貌都看不清,却叫他挪不开眼。
而才看几眼,那人却突然起身钻进了船篷,凰络心惊,以为是被发现了。有丝丝冒昧,却又希望知道那人是如何看他的。
然,船越行越远,那人出来后,却也只能远远看见。
那时,凰络当真是被那一瞥惊鸿了,讶异世间竟然能有这样的人!
思及此处,凰络轻笑,勾着官华,或者说白涟的发丝,拉到鼻尖嗅了嗅。
“白涟。”
白涟,白衣胜雪,湖水蕴着的那衣角荡开的涟漪只荡到了他心中。到现在,都未平息,倒是越发的汹涌了。
“是……官……白涟谢络王赐名。”
眼眶微红,白涟抬头认真看着凰络,身子有些颤。
官华用的虽久,但正如凰络所说,终究不是个能用一生的名。楼里的名字,每叫一次,都能叫他想到他的过去。换了新名,并非要摒弃过去,却是能叫白涟能看到更好的以后。
挣扎着想要下去给凰络行礼,却被凰络按在怀里动不了。慢慢的,白涟就不再挣扎。
“凰,叫凰公子可好?”
“好。”
“凰公子,放我下去吧。您的伤……一直这样总归是不好。”
“这几日本王觉得好多了。”
白涟沉默了,只好任由凰络。
接着,二人都没话说了,白涟被赐名的喜悦溢满,也不觉有什么尴尬。只是时间久了,凰络确实发觉一直这样有些不行,才让白涟下去。
“还好?”
“嗯。”
白涟问完,就站在床边不知说什么,眼神瞄到一边的水盆便走过去端起,“我去把水倒了。”说完,白涟便往外走,唇角是自己也不曾注意到的弧度。
新名字,白涟。不论如何,也算是在称呼上摆脱了安阳楼。似乎是甩开了个包袱,白涟的脚步都轻了许多。
打开门,白涟走到一边把水倒了,忽然见一边良风突然有些狼狈的出来。二人相视,良风那原本有些微红的脸便噌的烧红了,然后就见他施展轻功,跃身而起消失不见。看的白涟目瞪口呆,不知是怎么了。但是,随后又见路文轩一脸可惜又带了些满足的表情走过来。
“哟,官华公子,这么快?”摸了下唇,路文轩一脸的春风得意,将之前的可惜掩了去。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白涟抿了抿唇,避开这话题,只是请了个安然后开口:“路公子,官华已被络王爷赐名,白涟。”从口中吐出白涟二字,白涟都觉得有些喜悦。这般干净的名字,真的就是他的了……
“哦?还真是……不怎么意外呢。”路文轩拖着调子,说的话让白涟一愣。
不怎么意外?
“哈哈,三皇子可穿好衣裳了,待我进去和他聊聊。劳烦白涟白公子,去拿些水果来可好?”
“不敢,白涟去拿便是。”低头,白涟看了眼手里的水盆,准备送回去却被路文轩拿走。
“你去吧,这我带进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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