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悦走进房间后,感觉到氛围比较微妙。她退了出来,嘴里喊道:“铃儿,跟我去我那取些我私藏的好吃的。”
她多少猜到了,她的四姐或许喜欢周先生,她想帮帮她,至少不能留在那里成为她的障碍,顺便她拉走了可能会碍事的铃儿。
天歌见天悦故意躲出去,心中有点不好意思,更多的是感激。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周凡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抬起头来,他说道:“其实,你年纪还小,完全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再来决定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再决定过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天歌觉得这是委婉的拒绝,她的委屈化为泪滴,一滴滴砸在地上,轻轻地她说道:“我都十五岁了,大伯都替我做主定了人家。说不定哪天就定了日子订婚了。我还小……”
周凡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很想去擦掉那两颊的泪,他忍住了,“你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你没有看到那崭新的世界。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所知道的世界,就是那父辈们口中的世界,他们说你十五岁不小了,你就认为全世界都认为十五岁不小了。用你自己的脚走出去,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你自己的心去体会!”
周凡的声音坚决有力,像是鼓锤一样,一下下敲在天歌心上。
她抬起眼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了,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恨铁不成钢。
周凡一口气说完之后,他发现了天歌眼里的惊讶,似乎还隐隐含着那么点恐惧,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放轻了语气,他说道:“瞧,你都不大认识真正的我,你就嚷着让我娶你。我认识的外国人结婚都晚,有很多甚至一辈子不结婚。你该去了解认识更大的世界,那样才能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要不然就是在执行别人定下的规定。”
天歌见周凡说的真挚,知道他不只是为了拒绝自己,心中虽然难过,感动更多,她擦掉泪水,努力笑了笑,说道:“我一朝生在这里,就是一个注定要死在深闺的人,还能奢望什么更大的世界。如果我父亲或者爷爷还活着,或许还有点可能,可是……”她苦涩地笑了一下。
周凡握住她的手,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只知道他想要给她一些勇气与温暖,他说道:“不,你不是出生在这里,也并不是注定要死在深闺。”
天歌的手被周凡握住,心砰砰跳着,脸上一片红晕像晚霞一样漫开,她低着头说道:“我不明白周先生说的话。”
周凡放开天歌的手,站了起来,他看着窗外,记忆飘到了很多年之前。
“那一年,我十二岁,在英国伦敦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你才四岁。那时候的你天真烂漫,活泼可爱,那体内的活力似乎能将最沉闷的人都激活,你一刻不停地跳着玩。我当时那么羡慕你,却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你竟变成了比当时的我更沉闷,更无聊的一个人。”他突然觉得这样说她有点唐突,抬眼看。
天歌完全没有生气,她只有惊讶,她什么时候去过英国,她完全不记得,“我父亲从来没有说过我四岁之前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我是出生在这里。”
她以为第一次见到他是九岁的时候,没想到四岁就已经见过,心中不觉惊叹。
“大概是因为你的母亲不答应回来吧,当时我就见到他们在争论回国的事情。后来,只见到你父亲带着你和我们一起坐了船,没有见到你的母亲。”周凡努力回忆着很久之前的事情。
“母亲?你见过我母亲?”天歌的声音以内激动而有些颤抖。
周凡这才想起,自己提起一个不该提起的词语,天歌的记忆中肯定没有母亲,最多也是模模糊糊,他略微怀着愧疚地说道:“你应该不记得你母亲的样子了吧?”
天歌摇了摇头,父亲虽然对她百依百顺,却唯独不让她提起妈妈,所以关于妈妈的事情,她半点都不知道。
周凡不觉产生了强烈的怜惜之情,他真恨自己不该说出这个词来,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早已收不回。他赶紧转换话题,说道:“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拘泥,不要说自己生在这里,死在深闺这样的话了。”
天歌盯着周凡的眼睛,说道:“你不是我,所以你才能说得这样轻巧。你知道我活得多辛苦吗?每天应付这一大家子的人都心力交瘁,还说什么更大的世界。”
周凡没想到天歌会这样说,他愣了一下,随即,他背过身去,以便不让天歌看到他的表情,他压制着自己的感情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比你容易?”
虽然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天歌还是听出了这句话之中包含的辛酸。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我的父亲是个爵爷,我的爷爷也是个爵爷,祖上世世代代世袭的爵爷。而我父亲就我一个儿子,我迟早的继承爵位,当一个爵爷。
“在那亭台楼榭的大爵爷府里,我正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突然被告知要去国外避难。在避难的过程中,我的父亲留在了法国。而我选择了回来。一个人,十几岁的年纪,面临这个世界,遇到过很多的艰难困苦,可是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看到一个更大的世界,不是装在一个爵爷的套子里,不是住在哪个亭台楼榭的笼子里。”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天歌从这几句话似乎看到了他披荆斩棘的过去。
她的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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