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役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为了谋求这一场胜利,尹简已几日不眠不休,听到长歌出事,他眼前一昏,险些晕厥!
她是他支撑到今日的精神慰藉,是他倾注了全部心血想要保护的挚爱。
可是,命运鲜少会眷顾他,总是在半道对他横刀相向。
他一脚踹飞高半山,眸底的红血丝似烈火燃烧得更甚,又急又怒,“她怎么会疯?朕是如何交待你的?”
莫可匆忙搀扶住尹简,替高半山解围,“皇上息怒,兴许出了不可预估的意外,高公公是绝对不敢违旨怠慢孟公子的!”
“皇上!”高半山连滚带爬的过来,跪在地上,惊惶瑟瑟的禀报,“孟公子突然武功尽失,她承受不了,怀疑是皇上您有意害她,奴才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闻听,尹简一震,失声打断,“你说什么?长歌她……她失去了武功?”
莫可亦惊愕万分,“这怎么可能?”
“确实是!”高半山用力咽了咽唾沫,额上冷汗直流,“奴才已试过了,孟公子内力全失,奇经八脉被封,现在是空有招式,毫无杀伤力,而且她不甘心,强行运功,已致严重内伤,奴才请军医来诊了脉,军医说……说孟公子五脏受损,刚刚好转的身子,又回到了当日,汲汲可危!孟公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便持剑乱砍,侍卫们不敢放人,更不敢还手,奴才来之时,已有几名侍卫被砍伤,场面实在无法控制,奴才没法子,只好速来禀报皇上!”
尹简听之,犹如当头一棒,浑身的血液霎时僵凝,他猛地甩开莫可,朝大营狂奔而去!
莫可和高半山大惊,急匆匆跟上,俩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若是孟长歌死了,恐怕大秦也要完了!
当尹简赶到时,大营已乱作一锅粥!
留守的兵勇和大内侍卫将长歌团团围住,她呲目欲裂,歇斯底里的疯狂吼叫着,命人与她过招,她手中的剑染满鲜血,连她的脸庞、衣衫、大氅都沾了不少血,着实触目惊心!
侍卫们哪敢出手,只能一人接一人的出列与长歌比试,莫说只守不攻,连守都不敢守,唯以避开身体要害,被她随便砍上一剑罢了!
看到这一幕,尹简只觉肝胆俱裂,他从未见过长歌崩溃至此万念俱灰的模样,哪怕与孟萧岑断发绝裂之时,亦不曾这般的绝望!
“参见皇上!”
他的出现,令兵勇和侍卫们如蒙大赦,激动万分!
“全部退下!受伤的人,着军医速速诊治,抚慰金以十倍发放。”
“皇上万岁万万岁!”
长歌以剑尖点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双目迷蒙的望着一丈之外,那一袭金甲战衣的耀眼男子,听他平心静气的处理乱局,安抚人心,看他镇定自若的表面,掩不住的心痛眼神,她伪装的坚强,终于全面坍塌,泪水汹涌似河流,一泻千里……
旁人皆散去,尹简举步向她。
“别过来!”
长歌嘶声阻止,她浑身颤抖不停,“是不是你?告诉我实话,究竟是不是你!”
尹简步履未停,他哑着音说,“武功是你的命根子,而你是朕的命根子。朕如何舍得自取灭亡?”
“不是你又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武功没有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长歌右手一松,长剑落地,她整个人仰面摔下去,尹简箭步而至,将她紧紧纳入怀中,她抓住他的衣领,语无伦次的质问他,“你怕我逃跑,怕我救凤寒天,怕我和宁谈宣交好,怕我回去大楚,所以……所以你偷偷废了我的武功,是不是?尹简,你知不知道,我三岁学武,整整学了十五年,为了练武我吃了多少苦?没有了武功,我就是一个废人,一个可以任人欺凌宰割的废人!”
“长歌,你别哭,你相信朕,朕绝不会如此卑劣,不会以爱之名罔顾你的底线!”尹简满心酸楚,他打横抱起她,快步走向帝帐。
长歌偏头枕在他胸前,冰凉的铠甲铁片,仿佛她此刻凉透的人生。
后脚赶来的莫可和高半山,见此情况,两人皆满面愁云。
几丈远的伙头军营房前,一介瘦小的太监,目光冷冷的窥视着这一切,她知道,命运对她不起,正在弥补她。
她是采薇。
入了帐,长歌挣扎着想下地,尹简不允,安顿她在床榻上躺好,他取来一方湿帕,为她净脸净手,确定她身子没有外伤,他又找出干净的长衫裘袄为她更衣。
长歌一动不动,任他摆布,折腾这许久,伤情加心情,她已是筋疲力竭。
她不知道,当失去自保的能力之后,她的仇恨又从何谈起?亦或者,失去翅膀的雄鹰,如何甘心做一只被主人篆养的家雀?
外面战场如火如荼分秒必争,尹简分身乏术,却不得不以长歌为先。于他而言,江山与她等重。可江山已唾手可保,她却雪上加霜重疾缠身。
“高半山!”
尹简挑帘出帐,俊颜泛着些许苍白,他嗓音压得极低,“你带上朕的手谕,即刻回京,秘密传召太医院院士孙儒北赶赴江南见驾!记着,将宫里珍存的各种名贵药材统统带来!”
“奴才遵旨!”
高半山匆忙拿来笔墨纸砚,尹简寥寥几句,盖上玺印,高半山便骑了快马,片刻不敢耽搁的往汴京而去!
眼见尹简忧虑过重,莫可心中亦是煎熬,孟长歌从凤军手中救过他的命,他所欠恩情尚未偿还,她竟已是……
“莫可!”
尹简的唤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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