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心神一震,心底恐慌无限放大,双脚竟似钉在地上般,一步也无法挪动!
郎治平与赵宣缓缓回身,双方视线交错,长歌牙关暗咬,力求镇定,她不动声色的望着二人,思量着此刻的局面是利是弊!
朗治平肃穆冷冽,并无异常,赵宣神色则极为复杂,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长歌,眸中那道审视的暗芒,仿佛欲看出什么端倪,又似在隐忍着什么。
而尹简见长歌僵立不动,剑眉微蹙,想到她桀骜的性子,他嗓音不禁温和了几分,“孟长歌,过来到朕身边!”
长歌终于迈动双腿,不过十余步,却好似跋山涉水,经历万千艰难!
近前,她单膝一跪,拱手叩拜,语调端得沉稳,“奴才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长歌起身,须臾间她已稳定情绪,朝朗赵二人抱拳见礼,“郎统领!赵指挥!”
郎治平颔首,他官位高于长歌,本不应回礼,但因着尹简对长歌的私*,他抱了抱拳,“孟大人!”
“孟大人!”赵宣亦随礼,只是那道眼神犀利似刀,在长歌脸上来回逡巡。
长歌微微一笑,“赵指挥,我脸上刻花儿了么?”
她先发制人的试探,令赵宣一楞,“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这般盯着我看,是做什么?”长歌挑唇,笑意邪佞,目中轻芒耐人寻味。
赵宣大骇,这顶暗含隐喻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帝王射来的冷冽视线,教他浑身发凉,他百口莫辩,“我,我只是,只是……”
长歌一声笑,佯作叹息,“呵呵,是不是瞧我太好看了呀?哎,我娘把我生得这么美,走在大街上时,不但有姑娘们盯着我看,就是那些糙老爷们儿,也不乏龌龊之流……”
“皇上明鉴!”
赵宣“扑通”一声跪地,战战兢兢的叩头,“微臣并无他意,求皇上恕罪!”
当日,帝王于九重台阶下、于皇城校场内,亲自抱起孟长歌之举,虽教人暗鄙为龙阳之好,但无人敢忽略这其中隐含的深意!
尹简目色阴蛰,天子之威溢于言表,“退下吧!继续搜寻贼人,不可姑息!”
“臣等告退!”
郎治平、赵宣立刻行礼,躬身退出。
出得含元殿,赵宣忍不住小声道,“统领大人,卑职感觉那贼人特别像是孟长歌,身材、武功路数、眼睛,这三方面都极为相像!”
朗治平步伐一滞,他沁寒的瞳孔锁在赵宣脸上,“你可有证据?”
“没有,贼人太狡猾,卑职不曾得见真容!”赵宣蹙着眉,懊恼不已。
朗治平目光深邃如墨,他缓缓道,“你若无铁证,切莫以猜测论断!否则,丢官事小,恐怕你性命难保!”
赵宣大惊,“卑职无惧,但皇上安全堪忧!”
“皇上暂时无碍,若那人是孟长歌,他未将军机图转移出皇宫之前,定然不会朝皇上下手,他需要皇上这个保护伞……”朗治平的语调,渐渐慢下来,他脑中忽然闪过什么,令他深谙的锐利眼瞳中,浮起些许犹疑,“太后寿宴上,孟长歌几次三番相救皇上,若他有心行刺,当时只须袖手旁观便可,但结果非也!”
闻听,赵宣眉间褶痕愈深,“大人言之有理,可卑职总觉贼人熟悉,这份忧虑,怎么也放不下!”
朗治平行事果决,略一思索,便沉声道,“搜查继续,莫放过任何可能,另外,从此刻起,安排人暗中盯着孟长歌,若他有鬼,必有迹可循,迟早会露出马脚!”
“是!”
……
殿内,宫人遣退,尹简询问一番长歌是否安好,忧虑之情,溢出言表,“莫再一人出行,若遇刺客,岂不危险?”
“呵呵,我的武功又不是吃素的,尹简你担心多余了!”长歌不以为意,趁四下无人,挽上他手臂,贴近他身体,语气一派轻松,“再者,我可是御前侍卫,我还要保护你的,怎能被刺客所伤?”
尹简俊容一沉,并未因她的亲近而软化,他严厉叱道,“少说大话,你以为你天下第一?况且刺客人数若是众多,你一人岂能对付得了?”
“好好,我错了,我听你的便是!”长歌连忙投降,赔着笑哄他。
“你无恙朕便安心了。”尹简微微轻叹,将她的纤手攥于掌中,温声道,“方才军机处出现贼人,盗走了边防军事分布图,宫中已上下戒严,朕亦不能早寝,须召集军部大臣议事。长歌,你今夜早些睡,不必刻意等朕,若朕归来太晚,便在朕寝宫歇了,明日再见你。”
“尹简!”
长歌听到此处,失声低呼,她倏然抱住了他,喃喃道,“不,我要等你,不论多晚,我都会等你的!”
今夜过后,天涯两地,尹简与凤长歌,此生永别,再难相爱……
这最后的*,是祭奠,是告别,是留恋,是她爱他的弥补……
尹简鲜少见到长歌如此感性的一面,通常她大多时候都是无所谓没心没肺的,这突然的依赖,教他心底立时柔软,他捧起她脸,在她唇瓣轻轻一吻,“长歌,朕回东偏殿便是,但你真的别等朕,休息不好会影响身子的。
”
“嗯,那你一定回来。”长歌点点头,凤眸中满含期待。
尹简欣然浅笑,“好!”
上书房,深夜灯火通明。
齐南天、朗治平、肃亲王尹诺,以及军机处和兵部重臣齐聚,御案上,摆放着被贼人破坏的卷轴和铜锁,气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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