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斐皱着眉看着昏迷的仪妹,他脑海里不断闪过之前仪妹死死盯着冯骋布满恨意的双眼,她是真的恨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就像是她杀了邓少爷一次不够,甚至还想杀了第二次。
知府看都冷静下来,看向谢彦斐:“公子你看接下来……”
谢彦斐摆摆手:“把人都先带回府衙,接下来就看你怎么断了。”他揉了揉眉心,被裴泓揽住了肩膀,两人干脆朝外走去。
谢彦斐踏出大堂的时候,听到隐约传来的哭泣声和安抚的声音,是邓夫人和邓老爷,他们是真的难过,他们只有邓少爷这一个独子,如今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管家抹着眼,他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没想到……还没看到大少爷成家立业,却反而被这么一个心肠狠毒的女子因为爱而不得给杀了。
谢彦斐听着哭泣声,想到平白受到无妄之灾的邓少爷,叹息一声,既然来了,那还是去上柱香吧。
谢彦斐表达了自己要上香的意思,老管家感慨之下,更是感激,连忙应了,带着谢彦斐他们去灵堂,连知府对这位公子都这么恭敬,这公子还念着他们少爷,他自然不会拒绝。
大堂离灵堂有些远,老管家提着灯笼边在前头引路,帮轻声说着一些邓少爷的事,“……大少爷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老爷很是省心,本来都打算过两年把家业都交给大少爷,他们两人也能去游山玩水歇歇了,可谁知道,竟然会遇到这么一个理智性子这么偏激的疯人。老奴本来以为这辈子遇到一个疯人已经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还会遇到第二个,还都被老爷遇到了,怎么就这么倒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彦斐本来一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太过轻松,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仪妹的理由倒是也说得过去,毕竟他见过比仪妹更心思变态可怕扭曲的。
可这会儿听到老管家这么说,心头一动:“还有一个偏激的疯人?不知老管家你说的是谁?”
老管家此刻眼圈红红的,大概是夜深人静心理防线是最低的,若是以往他肯定不会说,可这会儿真想说一说把自己因为大少爷的死的难过给抒发出来:“那个疯人是我家老爷的一个旧交,简直……”老管家找不到这个词,最后叹息一声,“他自己一个人,不仅害了他一家,还害了冯老爷。”
“嗯?冯老爷?你说的是冯骋的爹?”谢彦斐想起来之前问过掌柜的提及过这冯骋,说是之前家里还有家底,只是冯老爷生意失败之后跳了井,留下孤儿寡母,后来多亏了邓少爷接济冯骋。
老管家点头:“是啊,冯老爷以前就住在这宅子隔壁,不过生意失败之后都赔了进去,卖给别人了,本来冯老爷其实也不用死的,只是……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大概是,愧疚吧。”
谢彦斐走近了一些:“怎么说?”
老管家道:“大概三四年前吧,冯老爷得到一个好的生意,冯老爷的意思虽然冒险,但是一本万利,若是成功了,冯家一定能成为永姜府首富,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家老爷,还有当时老爷的一个这些年都有往来的一个生意伙伴,他们三人关系挺好,就合伙想着大干一场。
只是……生意干到一半的时候,我家老爷看苗头不对,因为当时投进去的银钱都收不回来,可冯老爷和另外一位易老爷觉得这只是前期,慢慢来就行,老爷信了,就继续,可后来还是心里不安,所以老爷……就劝他们这时候收手,可两人当时都红了眼,非要硬着头,觉得这时候收手太亏了。
老爷这人太过谨慎,看劝不服他们,只能自己撤了,虽然亏损了不少,伤了些元气,可到底还能撑下去。这种事老爷不便对外人讲,只是变卖了不少外地的产业这才抱住永姜府这边的,倒是没被发现。
也多亏了老爷警醒,否则,就真的跟冯老爷易老爷一样倾家荡产了。”
谢彦斐:“那易老爷如今怎么样了?”
老管家叹息一声:“冯老爷易老爷两人倾家荡产彻底被骗的身无分文,易老爷当时没经受住打击,直接就疯了。冯老爷当时愧疚不已,老爷也同情他们,当时跟冯老爷说借他一笔银钱,让他东山再起,还让他问问易老爷,若是有需要,也可以帮他们。冯老爷当时虽然失败了,可到底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加上有老爷帮忙,就打起j-i,ng神去易老爷那里去找他,想看看他的情况,并告知这个情况……可谁知道……这易老爷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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