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骑着单车回了明继。由于没在学校浪费时间,所以今天回到明继的时间格外早。往前门进去时便看到了景歧,这会儿也还没什么人。
“我现在上去整理一下拿下来给你吧。”
“行。”景歧说。
冯时一股脑把所有书都给带回来了,非常沉重,时有种被学习扼住了喉咙的窒息感。
他挑挑拣拣,不确定景歧到底是需要些什么,想了想把练习册之类的也给带上了,然后下了楼。
“这些行吗。”
景歧凑过头来,“我就看看你们课本有没有改,好决定买哪种练习做。”
冯时不得不抽出一眼瞄了瞄他,觉得怪励志的。
“没想到是吧。”景歧笑着说。
“……的确有些意外。”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你回了宿舍呀?”
声音亲切,温柔,甜度五颗星,冲击可比拟生吞十斤白糖,就是这个“呀”有点儿让人反胃。
冯时愣了,瞪着眼睛,“方政?你他妈抽了?”
“啊?”那边的方政错愕,反应过来时口气也变了,“我c,ao打错了……”
冯时无语了,“浪费表情。”
方政嘿嘿笑,下一秒挂掉电话。
“……”
那边动静太大,景歧耳朵一直竖着,没忍住笑了笑,“这个是你当时陪着去漫展的那位朋友吧……方什么来着?”
“啊,”冯时点点头,半无奈半好笑地说,“方政……我去。”
“那个,”景歧指指那一堆书,“谢谢。”
“不用……我先上去了,”冯时走了两步,有些犹豫地回过头,“那什么,你要是需要选练习的话可以问问我……我专家来的。”
景歧先是一怔,“……谢谢你啊专家。”
专家摆摆手,“别老谢了。”
在楼上没等多久,冯仁国就把晚饭给送上来了,“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儿,我刚刚看你在楼下前台那儿……跟小景聊什么呢?”
冯时头也不抬,“聊学习。”
“狗屁吧。”冯仁国下楼。
冯时抬起眼,迷茫了。
他自从上次出院以后情况稳定,那j-i,ng分的胃病没再惹是生非,估计也是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好吧,加上曾知知他们挺重视日常饮食的,这会儿是吃嘛嘛香,有时差一点儿也至少是吃嘛香。
其实他不是厌食,就是偶尔不知道为什么胃口真是不太好,初中寄宿的时候也不是自己不想吃饭才惹出病来的。
冯时端着盘子下楼,今天这顿没有汤,让人非常不满意。
二楼到三楼这段楼梯挺窄的,灯光也暗,有时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摔到。冯时慢慢地走,路过二三楼交接处那小平台时偏了偏头,看到那幅画,中午那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死灰复燃,他一愣,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眼睛凑近,仿佛要将这副画每个细节都看一遍。
这是一幅风景水彩,从他有记忆以来似乎就一直在明继这里存着了。
树、草原、大河。
远处明晃晃的花野。
一位孩童在花田里奔跑,看着背影也是快乐的。
画的下方,用黑色的钢笔签了一个歪歪扭扭的“7”,没有那么老练和大师风范的感觉,可却分外引人注意,但因为画小,所以他从来不曾发现。
冯时双眼定住,心里像有什么炸开来,又是“7”。
这个数字最近在他的生活里出现频率很高啊。
冯时恍惚,步伐不稳,把盘子端到厨房小窗口时冯仁国都不能不侧目。
“怎么了?”老爸很紧张地问道,他没下毒啊。
这不是个太好的时机,然而冯时忍不住想要探究这个答案,这也太奇妙了点儿:“……爸,那幅画是哪儿来的?就楼梯口那一幅。”
“买的啊。”冯仁国说,“你纠结什么呢?”
冯时摇摇头,“什么时候买的?”
虽然很忙,这会儿也莫名其妙的,但冯仁国还是冒着被身后忙成狗的厨师团队们拿锅砸的风险耐心回答,“当时开明继时想着装饰一下……呃,差不多得有八/九年了吧,怎么了?”
冯时:“哦。”
然后转身上楼了。
他拿出手机,跟景歧朋友圈那张背景图好好对比了一下,发现有一些偏差,不过大致内容是一样的,就是背景图里没有人影。
树、草原、大河和花野,这些却是相似的,只不过照片拍得并不艺术,很普通的摄影水平,这副水彩更像是根据记忆所描绘的。
再结合那个“7”,这副画非常非常有可能是景歧所作。
冯时终于有些缓过来,内心感慨,“c,a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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