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提着药材转身出去,身后传来褚慕卿的声音,“等会。”
宋伯转身,“王爷有何吩咐?”
褚慕卿的眼睛看着手上的公文,“药先搁在本王这。”
“是。”宋伯把几包药材放在褚慕卿的书案上,退了出去。
褚慕卿看着案上的药材,解开了一包,拿起一片药材闻了闻,这是化解体内软筋散的药,他喝了七日,对它的味道已经十分熟悉。
褚慕卿把药材重新包好,看着那几包药材沉思了片刻,再唤来宋伯,吩咐道:“你在府上挑几件古玩,再去府库提五百两黄金,送去御史中丞韩大人府上,就说,是本王答谢韩大人的薄礼。”
宋伯有些不明白,韩子箫不过送了几包药材,王爷为何要送出这么多东西答谢,但是王爷说送那便送就对了,“老奴这就去办。”
“还有,若是他再来,便让他进来。”
“是。”
韩子箫看着桌子上的几件古玩和那一箱子金灿灿的黄金若有所思,身旁的叶青实在想不明白,“公子,摄政王为何要突然送礼?”
韩子箫撩起袍子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才送东西过来的人也说了,是谢礼。”
“谢礼?”
韩子箫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救命之恩的谢礼。”
翌日下朝后,韩子箫跟在摄政王褚慕卿身后,一直到了宫门口,韩子箫一个箭步上前,拦在摄政王面前,拱了拱手,“下官见过王爷。”
褚慕卿轻飘飘倪了他一眼,别有意味道:“韩大人不是说要与本王保持距离,如今这距离可是近了?”
两人相距不过一步,韩子箫往后退了两步。“下官失礼。”
褚慕卿看他真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难看,“有话快说,本王还有事要办。”
韩子箫道:“昨日王爷派人送了礼到府上,下官受宠若惊,特来向王爷道谢。”
“你于本王有恩,那些不过是谢恩的一点心意,你不必谢。”褚慕卿意欲往前走,韩子箫挡着不走,“怎么,还有事?”
“下官只是想提醒王爷,那药还要继续服几帖,以免毒素残留。”
“本王知道了。”
韩子箫对他拱了拱手,“下官的话说完了,王爷既然有事,下官便不打搅了。”
褚慕卿绕开他,往轿子的方向走。
韩子箫在心里叹了叹气,没想到褚慕卿还是老样子。还以为他昨日遣人送了礼,态度也会有所转变,果然是自己想的太美。
坐在轿子上,韩子箫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得罪摄政王的。现在这个状况,别说做他的亲信打探的一举一动,就连跟他说上一句话都难。
那日午后,韩子箫进宫面圣。领路的太监说,皇上在允和宫等着。
允和宫韩子箫再熟悉不过,那里曾是褚慕卿身为皇子时的寝宫。
领路太监将韩子箫带到后,便退了下去。褚瑞宏站在荷花池边,负着手,韩子箫走过去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褚瑞宏转身看着韩子箫,眉眼带笑,“你来了。”
韩子箫左右看了看,“皇上今日怎的这般好兴致,想起要来这。”
褚瑞宏往前迈了几步,“这个地方朕曾住了七八年,有三年还是和子潇度过的,每每来此,都有许多回忆。”
韩子箫道:“眼下不是更好,何必要回忆?”
“但回忆里总有些东西,是眼下没有的。”褚瑞宏过去牵起韩子箫的手,“子潇,今日陪朕四处看看这允和宫罢。”
“好。”
褚瑞宏与韩子箫并肩游允和宫,有些东西与八年前一模一样,甚至连摆放的位置都不曾变,有些东西,则变得面目全非。
庭院里头的花草树木长得越发繁盛,此时枝头正开着几朵小红花。
褚瑞宏看着那枝头的几朵小红花,突然道:“几位朝中大臣上书,要朕填充后宫,太后也有此意。”
韩子箫闻言,唇边露出一丝笑,“皇上也不小了,也该是时候了。”
褚瑞宏无奈苦笑,“朕也晓得,身为帝王,这事逃脱不得。”
韩子箫问:“皇上可有中意的?”
褚瑞宏看着韩子箫,“有,但朕却不能得到他。”
韩子箫脸色僵了僵,褚瑞宏突兀地笑了一声,“说起来,子潇比朕还要长两岁,却还未成家立室。”
“家里头的爹娘倒是催过,但微臣刚入朝廷为官不久,根基不稳,暂时还未考虑。”
褚瑞宏道:“你样貌出众,且是名门之后,科举探花出身,文武百官府上有待嫁千金的恐怕都盼着你做他们的乘龙快婿。”
“皇上说笑了。”
“朕可是说认真的。”褚瑞宏深吸一口气,“你娶妻是迟早的事,就像朕立妃纳后,也是迟早的事。”
韩子箫听出了褚瑞宏话语里的无奈,“皇上不想?”
褚瑞宏停顿了许久,道:“不是。”
褚瑞宏揉了揉太阳穴,“今日早起,有些困了,朕记得书房里置了一张矮榻,子潇陪朕进屋里小憩一会如何?”
“正巧,微臣也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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