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鬼神之说是一回事,自己遇到诡异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若说人为,但只要是人为就不会留不下一丝痕迹,可她心细谨慎,周围的食物和所用的东西皆是仔细检查过的,下午疲倦不过是因为前一日晚上折磨温晚自己也折腾的晚了,若说是有人下了药做这些事情,第一个不可能瞒了她,第二个不可能不惊动周遭众人。
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发生得神鬼不觉,若说不是冤魂作祟,实在是说不过去,可要说是冤魂作祟,马婕妤自己却更是难信。关于温晚,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是第一次做,可是,这般诡异情景,她确是第一次遇见。只是……不管是什么情况,不管缘由为何,那人都已经死了,再多想些什么,也只能徒增惊恐,却是无用。
但再是无用,只要想到那个宫女在她身侧死的悄无声息,无人察觉,离得自己那么近,马婕妤总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是为她,却是为了自己。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好的手段,这意思就是,不论杀人的是人是鬼,若哪一天那一边想要的是自己的性命,这件事情同样可以办得让人毫无所觉,甚至之后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托着腮,坐在桌前沉思良久,马婕妤的眸子里边布满了戾气。不论是怎么回事,但这事总能和君泱扯上关系,而君泱如今有人护着,她或许不好动得,但那刘康的手却未必有那么长,能够事事俱全,面面俱到。为人臣子,能力太高太过招摇便是犯了当上忌讳,而不服管教更是忌中之忌。
马婕妤并不知道刘康与刘骜之间的协定,她只能从自己所看到的方面分析,虽然分析的过程完全错误,但那结果却阴差阳错的对了。刘骜初时不甘,也想将本就该属于自己的权势全部夺回,而刘康是他的臂膀,自是相助其间,可这里边牵扯着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关系,何止是复杂二字可以概括得全的?
并不是刘康没办好,只是他忽然不想再办,其实最开始的不想再办并不是出于真心,那是出于对君泱的怜惜而无奈使出的一个不动声色的威胁。刘骜的心思重,他从来都是知道的,刘康虽无其他心思,但刘骜却未必就能放心,都说人心隔肚皮,谁能真正的了解谁,相信谁?
其实夺权一事刘骜很早就暗示过,只是刘康担心便是最后事成他也有可能翻脸不认人,兔死狗烹的事情似乎是每一个帝王都会做的,于是一直佯装不觉。可后来……呵,那时候是他拿君泱出来说道,刘康才会同意,真要说起来,那也算是威胁,而如今他这般言语,不过是还回了他。
这是逼急无奈的办法,往往有用,只是刘骜并不是那么聪明的人,他讨厌威胁,觉得那样就是被小看了。可其实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是他长期被架空了权力于是太过于敏感,便真是受人小觑,那也应该懂得屈伸有度才是方能成事。这样的人,就算不是生在如今这外戚干政的局面里,纵是真给他全部的实力,那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因为他并没有这份能力,更没有这份心性。
就是这样,他才和刘康闹翻,合作一事没有了后文。
马婕妤看到的不是全部,但知道刘康和刘骜不和这一点却已是够了。
如今他们只是私下不和,只欠一个导火索便能将事情点燃,马婕妤将自己遭遇的所有不好的东西都归结在了君泱的身上,如今她要办自己想办的事情,想的是斩草除根。后宫之事再怎么样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且很多东西都会有痕迹,如今刘骜不喜刘康,她不喜君泱,而刘康护着君泱……
呵,若真能打算得好些,那也是一出好戏。
近来天气越发寒冷,掐指算算,已是近了冬至。
每一年的时候,宫里的冬至都会办得很是热闹,每年的宫宴都要投入很多人力财力,四处溢满的都是喜气。可这些喜气,却半点传不到掖庭里边。
浣衣司里,君泱做着相对轻松的活儿,稍稍停手便看到身侧积得厚厚的白雪皑皑。
看着看着,君泱微微愣神,捧起一捧雪,眼睛慢慢就红了起来。她从不喜欢雪,喜欢雪的是温晚,也许是少时与她一起在雪地中玩闹的记性太过于深刻,君泱看着这些厚厚的雪总会想到温晚升上去,想着想着便觉得难忍鼻酸。
温晚很喜欢雪,却很怕冷,但就算这样,每次冻得身子打颤也还是要去雪地里玩闹一遭。这几日天气极寒,君泱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雪,也不知道她在那个地方会不会冷,她只知道,自己很想她,也因为想她,于是恨深了马婕妤。
也许真是这样,时间走得总比你认为的要快,虽然如今温晚已是离开有一个月了,但她总觉得还是不习惯,总觉得昨天还是和温晚呆在一起的。怕是以后想来,明日与今日也会是一如隔世吧。想着想着,君泱也会想到报复,却总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无奈。
其实到很久以后想想,这种无奈并不在于有心无力,而是那份有心并不算重。若是心思重的话,那时的君泱完全可以凭借着最后的能力反击,而不反击,只是还没有被逼到尽头。
也许是温晚的事情给君泱的打击太重,君泱低迷许久,最后好不容易像是想通了,对刘康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托了他帮她把温采送出去。温采当然是不愿走的,刘康也并不想让她离开,温采不愿走是因为放心不下君泱,刘康不愿让她走亦是如此。
可是,两个人的不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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