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浅露的女子眼珠子转了转,狡黠一笑:“大人你不是说这红莲城里无论什么样的地方我都能去吗?还是说大人你这么快就反悔了?”
“没有。”平平淡淡的回答,卿月转开了脸,“凤离说你同意了婚事的事?”
“对。”浅露弯着眉眼,“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再怎么说,我也是正经的姑娘家,我要回趟娘家,要大人你八抬大轿,抬我过门。”
“枉死城是你娘家?”卿月嗤笑,迈开脚步,回到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往夕桐殿的方向走去,“还是说道源那儿算是你的娘家。”
“道源哥哥是我师傅,他当然算!”浅露追了上去。
“一会儿哥哥,一会儿师傅的也算?”依旧是不冷不热又略带嘲讽的语调。
“大人你——”气急了的浅露狠狠一跺脚,气鼓鼓地追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凤离,下意识地瞟了眼风过无声,落花满天的花丛,还有秋叶簌簌的榕树,随即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半晌后,漆黑重重的灌木丛后,黑影动了动。
稍稍松了口气的商白芙,微微垂眸,看着那只还捂着她的嘴巴的那只有力而白皙的右手,转了转手里的还泛着冷光的精致匕首。
刚才站在花海里的人,不是浅露,而是她。
在被突然拉入灌木丛后,踉跄着躲下的商白芙,在被忽然地蒙住嘴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呼救声,也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本能地从纳物镯里取出了淬了毒的匕首,想也不想地顺着那人得手腕往上刺去,直取咽喉。
站在她身后,一手掩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扣住了她另一只手的手腕的那人,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挡住攻击了,侧头险险避开,那人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师姐。”
是一男子清冷又温润的声音,像是山涧泠泠作响的清泉。
但不是长孙元化的声音,长孙元化的语气里总有种玩世不恭的意味,听着就会让人想起他那张嬉皮笑脸。
而这个男子的口吻,却很平静而淡漠,绝对不是她最近听到过的声音,因为没有印象。
“……”商白芙停住了手,但却并没有收回匕首,一直维持着被他蒙着嘴巴,又反手用匕首抵在他喉咙上的别扭动作,被握着手腕,半蹲下来,躲在了灌木丛里,然后看到了浅露从树上跳了下来,在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后,将卿月还有凤离引开了。
商白芙转动着匕首,让匕首的锋芒更加贴近那人的脖颈。
“师姐,我没有恶意。”这么说着,男子松开了蒙住她嘴巴的那只手,也松开了她的手腕。
商白芙谨慎地站了起来,边站起来的时候,边转身回头,那人和她一起站了起来。
刚才他们是矮身躲在的灌木丛后面,被迫被从后面半拥入怀的商白芙,反手用匕首警告着那个人的时候,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镶着银丝的白色衣襟。
这次商白芙彻底转过了身来之后,终于看见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的模样。
白衣乌发,用木簪束起,气质儒雅,清隽如画的脸上,是淡漠平静的浅笑,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只是笑了笑而已,她手里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黑眸瞥向了泛着月光的刀面:“刀上有毒?”
“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虽然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救了她,但是商白芙看起来并不相信他,“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会老实回答的对吧?”
淬了毒的匕首就抵在他的喉咙上,微微刺破了肌肤,丝丝鲜血渗透了出来,眸光微闪,他弯了唇:“师姐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是谁?”
“晏司。”
“身份?”
“我们师出同门,我是司清真人的第四位嫡传弟子。”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飞白师兄和司空师姐都很担心你,我刚好出关,就让我来了。”他神情淡漠而坦然,从袖中拿出了半枚玉珏,“来这里前,师傅给了我这个,剩下的半块玉佩在师姐你的身上。”
商白芙左手的指尖,在右手手腕上的银色镯子上擦过,温润的光透了出来,半枚纯白色的通透美玉落到了她的手里,她举起了玉珏,与晏司手里的那半枚玉平和在了一起。
白光流淌着,将两枚分开的玉丝丝扣合在了一起,直至再没有一丝缝隙,晏司松开了手,玉佩就落到了商白芙的手里,他看着她,唇边仍旧是如沐春风的浅淡笑容:“师姐,现在可有几分相信我?”
“三分吧。”商白芙这么说着,将匕首收回了纳物镯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瓷白的小瓶,扔到了他的手里,“你流血了,刀上淬了厉害的毒,还是早些处理比较好。”
“多谢师姐。”晏司打开瓷瓶,将黑色的药丸吞下,草药味在唇齿间晕染开来。
在说完了那句话后,就背过身去,向前走了两步的紫衣女子回过了头:“本就是我刺伤的你,你还道谢,脑子烧糊涂了么?”
“……”晏司一怔,笑容却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那种疏淡的,而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的淡笑,“是我冒冒失失的出现,师姐怀疑也是当然,倒不如说,师姐不怀疑我,才叫人担心。”
“哦?”商白芙发出了单音节的疑问词。
“嗯。”晏司颔首,“司清真人门下三弟子,若是泛泛之辈,岂不是让人笑话。”
“说得有理。”商白芙眨了眨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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