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凉的药膏触到肌肤的那一瞬间,胤禛听到小孩儿低低地呼叫了一声,随后又哑了似得,趴回床上。不打一顿不长记性,说的就是自家小十四的傻脾气!
“那我明天还能骑马么?”沈惜还没有跑过瘾,如果不是扎营时候,发现自己两腿间摩擦地又痛又火,他还真的不是骑一天的马会变成这个样子。
胤禛毫不客气一巴掌招呼在自家十四弟白乎乎的翘屁股上,“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安分点儿!”
沈惜下意识的就往里边缩,又被胤禛拽着脚踝一把给拉出来:“别乱蹭,药白给你涂了。”
不省心的小混蛋。
等胤禛均匀地在他的伤处抹了三遍药之后,人都趴着睡着了。但是康熙晚上是要赐宴的,怎么着也得把人给叫醒来。
沈惜睡梦里就感觉有谁在捏他的脸,隔一小会捏一下,隔一小会又是一下。不轻不重,但是这种触感却让他越来越脱离睡意。直到这种固定频率的捏脸变成了拍脸,沈惜彻底脱离困意,睁开眼睛。
正是对上胤禛一双看不出喜怒的眼睛。
“四哥伺候得可还舒服?”
沈惜估摸着自己又是要挨一顿了,脑子几乎想都不想就一头栽进胤禛的怀里,小脑袋一个劲儿地蹭着他胸前的衣服。
胤禛低着头,下巴刚刚抵到胤禵的脑袋,他没有生气。
但是却也满意怀里小孩儿传来的有些闷闷的声音:“舒服……”
四贝勒一脸的疲惫:这到底是养了个弟弟,还是养了个巨婴儿子?
胤禛觉得重生之后,一年比一年过得快——尤其是康熙四十二年,裕亲王福全病逝后。康熙四十年末皇帝亲往太庙行礼之后,朝中气氛就越加紧张了。原因是一向健康的皇帝终于显露出疲态了,十二月份,前往太庙归来的皇帝招了太医——“微觉头眩”。
这可不是好的预兆。
太子一派的动作越发明显,由康熙明里暗里说过之后,又适当收敛。等到事后,固态萌发。而大阿哥一脉则是毫不承让,直郡王胤禔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他的皇父开心欢喜的机会。
要知道直郡王府上可是有四位格格待嫁,并且这四分嫁妆送出的时间相差并不大——哪怕大头是由内务府操办,但是这笔开销也的确是能掏空大半个直郡王府了。大福晋去世已经过去好些年了,继福晋张佳氏手里的权利日渐增多,直郡王府的日子也不算太多敷衍。
但是架不住直郡王是个能花钱的。
老三主办修书,宴请学子。他就修庙,建庙。
太子门人多,底下的人又时常有孝敬,但是太子却不像直郡王这般行事——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他,一举一动都是别有深意的。
张佳氏持家有道,但是也奈何不了一家之主他花钱如流水——年底的时候,差点连年礼都要凑不齐了。张佳氏也没敢和直郡王透露一丁点儿,后院里那些身份上不得台面的侍妾一个两个大了肚子,她还得照顾那些个庶子庶女。
嫁过来好几年了,自己的肚子愣是一点儿好消息也没有。
“十四弟好兴致!”当沈惜带着自己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从庄子上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胤祥。
舒舒觉罗氏坐在马车里,脸上还是方才胤禵与她说话是留下的娇羞表情。这会儿也仔细听着外边自家爷的动静。
“见过十三哥。”自敏妃张佳氏三十八年去后,胤祥整个人都成熟起来了。不同于之前的懂事,这是真正的有了男人的担当——有了老婆孩子,还有两个妹妹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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