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没言声,默默地低头喝水,心想——香蕉你个巴拉的。
陈林看着他笑了起来,伸手去掏磁力项圈的开关,苏轻浑身紧绷起来,戒备地看着陈林。
只见陈林从中间把那开关给掰开,里面弹出一个小屏幕,他在上面轻点了几下,苏轻只觉得空气里好像生出了几条绳索,轻轻地扣住他的四肢,就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又消失了。
陈林把开关收回:“我要出去办点事,你不要乱跑。”
苏轻就吭哧吭哧地啃起了杯子沿,拿白眼翻他。陈林却好像很放心的模样,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连门都没有从外面反锁起来。
他人一走,苏轻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骂骂咧咧:“孙子,你说不让爷爷动,爷爷就不动么?”
他绕着沙发转了两圈,一脚踹在上面,还不过瘾,抬脚在上面又碾了碾,留下了个乌黑乌黑的脚印,这才觉着到此一游够本了,嘴里嘟囔着:“龟儿子住的什么人窝,戴上个帽子你还真以为自己不是马猴了怎么的?”
苏轻说完,狞笑一声,土匪似的豪迈地把茶几踢走,大模大样地打开门,就要走出去。就在他走出门的刹那,脖子上的东西忽然一紧,随即,好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磁力项圈立刻发作起来。
苏轻咬咬牙,一手死死地攥住门框,强忍着疼又往外迈了一步。磁力项圈像是要将他的脖子搅碎一样,随着他每往外迈一步,那种疼痛就更加剧一些。
他一不小心咬破了嘴唇,按住脖子,又往外迈了一步——按他的经验,疼得多了,痛觉自然就麻木了,可他错了。
走到第三步的时候,苏轻已经站不住了,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简直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他第一次尝试失败,几乎是四肢着地地爬回了屋子里,一进门,磁力项圈又安静下来,苏轻跌坐在门口,背靠着门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呸”一声,吐了一手心的血沫子。
苏轻长长地吁了口气,抬起头,被这么一刺激,脑子却更清醒了。他想,这回该怎么办呢?老老实实地在屋里等姓陈的四眼回来?还是干脆给他这屋里搞点破坏?
苏轻晃了晃脑袋,心里都能想象出陈林回来以后,万一看见一屋子狼藉该会怎么处理——那肯定是叫来一帮他的狗腿子,大手一挥,把家具搬走换套新的。这等于是做无用功,白费力气。
再者他身上实在是疲惫得很,也没那么大力气客串孙悟空穷折腾,苏轻于是又开始寻思,陈林把自己放在这……是干什么去了?
他和程未止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多少受了老教授一点影响,情不自禁地沿用他的思维模式琢磨起了这个问题——今天出来的“盛宴”是结束了么?结束了为什么他不回到那个耗子洞似的掘地三尺、隐秘得要命的基地?他又为什么飞檐走壁浪费能量地带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还把自己扔在这里?
是自己碍了他的什么事?
苏轻爬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瘫倒在沙发上,一边洗着让自己咬破的嘴唇,一边继续想——自己能碍什么事呢?
姓陈的那么神通广大,一按按钮就能不让他说话,再一按按钮就能给自己画地为牢,拎着百十来斤这么大个人都还能上蹿下跳无视万有引力,到底……
忽然,苏轻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程未止有一次隐晦提起的“归零队”。这个词他从史回章和陈林嘴里都听说过,好像那倒霉的胡不归就是里面的人。
难道是他们大规模违法乱纪,被传说中的“归零队”追捕了?
苏轻邯郸学步地模仿程未止,生搬硬套地提出一个“命题”,可是发现自己没什么论据可以证明,只是胡猜。
他确实蒙对了——胡不归开着车在陈林身后紧追不止,五分钟一过,一秒都没多,图像就暗下去了,再一看,人找不着了。
胡不归还没来得及说话,方修先冲着对讲机嚷嚷起来:“老许,你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我们都丢人了!”
许如崇忙得团团转,哪有空搭理他,只恨不得生出第三只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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