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宽敞,坐两个男人也不拥挤,晏怀风望着打扮得满身风尘却一脸一本正经的楚越,以袖掩面似乎在笑,还用眼神示意他看看手里的东西。
楚越听话地翻开那本蓝皮小本子,只看了一眼,立刻窘了——哪里是什么诗集,上面就算有诗也全是些淫词艳曲,一页页色彩鲜明的画上,无一例外是赤条条的两人用各种奇异的姿势拥在一起,分明是本春宫图!
11、少女
楚越面无表情地移开眼,默默地把春宫图卷成筒状,掀开帘子“咚”地一声扔了出去,又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好。
晏怀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阿越,你这样不行。”
楚越惭愧,“少主。”
晏怀风一挑眉,伸出一根手指在楚越眼前晃了晃,“一开口就露陷了。记着,我现在是滇南首富韩家的嫡子韩风,你是我最宠爱的公子。再不许喊我少主,直接喊我名字倒无不可。”
“属下不敢。”
“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小风,或者小风风。”晏怀风一本正经,“啪”地一声打开扇子遮着半张脸,郑重其事地说。
楚越汗颜,“属下……不敢。”
“不敢也得敢。楚越,少主、属下、门主这些江湖称呼,但凡有外人在,都给改了。还有,收起你这一身江湖气,想想清欢馆里的公子们都是些什么做派,好歹学着些儿。”
楚越看着晏怀风收敛了一身轻浮,眸光转为森然,就知道他这些吩咐都是认真的。
可要他学着那些公子们扭扭捏捏地说话走路,真是太难为人了,楚越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少爷,阿越明白了。”
晏怀风伸出手,赞许地摸了摸楚越的头,意外地发现楚越的头发竟然软软的,没有他那个人看上去那么凌厉,于是忍不住多摸了几下,才说:“那还不快去?”
“嗯?”
“扔了什么,就捡回来。”
“……”
眼前红影一闪,马车甚至没有半分摇晃,楚越已经跃出车外,一边沿路找回去,一边狐疑地想,少主说了那么一大篇话,该不会只是想看春宫图吧?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晏怀风必然已经做好了什么打算才是。
晏怀风坐在车里,慢吞吞斟了一杯酒,放到唇边抿了抿,心想,刚才那本春宫图当真画得不错。
滇南至中原路途遥远,车夫按照雇主的吩咐,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走在大道上,一路走走停停,等到接近中原时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说来也怪,这么奢华的一辆马车,如此大张旗鼓一路行来,竟连半个劫道剪径的贼人都没碰上,更别提圣门那边派出的追兵了。
除却在清欢馆那天屋顶曾来过一个不知身份的窥探者以外,两人再也没遇见旁人。
鸨母给找的车夫是个好把式,一路连小的颠簸都不太有,人又老实,沉默寡言本本分分,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楚越每天负责打点吃住、放哨守卫,还要学习怎样表现得像一个“得宠的公子”,而晏怀风则只负责吃和睡,间或以调戏楚越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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