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海默默起身,默默挪动屁股,然后风度翩翩(自以为)地坐下,轻撩衣摆放到一边膝盖上,双手微撑在腿上。
“……”他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没想出来。
总不能挥挥手说,‘同志们辛苦了’……
庄夙颜走到了阶梯下,已站好位置的前排臣子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来,自己站到了侧边。
胡小海突然在想:麻蛋这椅子这么久以来该不会是庄夙颜在坐吧?
仔细想想,他越发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别说这位置是不是预备给少主的,就算是,那个便宜爹在当时可没有子嗣啊。如果这位置是后来加上去的,自己压根没被王师允许进过这门,那这位置摆给人看的?
明显是他平日主事坐的啊!
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太虚伪了!太做作了!麻蛋什么长子继承,忠心耿耿,那必须是暗度陈仓!那必须是龌蹉心思!
胡小海坐在上头幽幽看人,目光深邃复杂,不知道的人统统以为他在审视,立刻心里一颤,不自觉挺直了背脊。
哪怕这位少主被说得多么乡野村夫,啥也不懂,但少主头衔也不是他们能随便忽视的——敢忽视的只有庄夙颜一人而已。
哪怕此刻胡小海突然站起来发疯跳脱衣舞,臣子们也只能咧嘴哈哈笑着鼓掌说“少主身材真好”。
有胆子将他劝停的可能是宇文桦,但有种直接糊少主一巴掌的只有王师!
所以众臣有如临大敌的样子,齐齐鞠躬行礼,头几乎和地板亲密接触,口称:“见过少主!”
被这么多人突然这么“大吼”一声,胡小海吓了一跳。他将目光从庄夙颜头上移开,看了看众人,顺口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泥煤感觉太爽!
众人虽不明他的词,但意思还是懂了。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魁梧大汉站出来,手里拿着只帖子,“启禀少主,白石村干旱,灾民已大规模朝都城转移,赈灾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但能不能阻止灾民上都城还是未知数。”
胡小海心里卧槽一声,一来就遇到这么大的事真的大丈夫?他真的该来吗?万一信口开河说错话要肿么破?
心头虽然不甘,还是偷偷瞄向庄夙颜,没想到那人却低头一脸沉思状,一点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故意的?
胡小海眼睛眯了眯。
庄夙颜确实是故意的,他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个少主到底准备如何。若他是装傻,都城有难不会不管,若是真傻,自己也能在最后开口提议,化解危机。
何况,他暂时还不认为下头的臣子真会听从少主之命。毕竟他不识得字的消息没有哪个近臣不知。
另一边的宇文桦倒是开了口——他不愧是忠心耿耿对少主,赤诚之心只差没人掏出来看看的心腹!
“少主,都城周边今年只有白石村和小涧村干旱,轩辕国不善水稻栽培,粮食基本由万象国为主要供给地,都城今年粮库还算充盈,早已派人拨粮送往灾地了。”
那魁梧大汉接话道:“灾民本应在当地等候,大概环境太过困苦,大部分灾民已离乡往都城来了。据说半途上已有多户村镇遭遇抢劫。”
胡小海想了想,派人镇压肯定是不成的,灾民情绪较为激动,很容易引起反效果,但若是不作为,就这么下去半路上的村户也会倒霉……
“白石村和小涧村的领导干部……呃,我是说,官员,他们呢?”
那大汉道:“回少主,他们只能派人沿路监管,尽量不要引起灾民暴动。但因为人数太多,无法一一管制,这折子便是当地官员连夜派人递送上来的。”
说着,那折子已被人递了上来。胡小海接过,刚翻开就想起自己看不懂。
一颗冷汗缓缓滴下,有比这更让人尴尬的事么?
那大汉显然也想起这事,脸部表情略僵硬。
关键时刻依然是忠心耿耿宇文桦出马!他道:“那折子臣方才已看过,当地官员正是来求援的。”
胡小海故作镇定,抬头将手里的折子合上,放到一边。
那大汉的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不如这样……”胡小海想了想,提了个建议,“让人传令下去,沿路村镇都不要藏着掖着,能收留灾民更好,无法的话能送点吃食便不要吝啬,等送粮的队伍到了,沿路补偿,按每斗米的量再多给一倍。”
那大汉扬了扬眉头,“少主英明,可……我们如何得知谁家有赠粮,谁家没有?若是谎报……”
“让各地官员监督啊。”胡小海自幼时起思维就很活跃,有些想法毫不切实际,但说起来却是一板一眼有趣得紧。
他还有个习惯,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会滔滔不绝,边想边说也不去理会可行性有多高,只求说完爽快。至于有什么问题,听的人可以之后再得出结论给出意见。
因此他一旦说起来,就会进入自己的世界里,手肘撑在扶手上,手心托腮,眼睛微眯着,一副异想天开的样子。
“让沿城官员大开方便之门,各自协定留下多少灾民,将这些人名都记录在册,有居民帮助收留的就留个名签个字,并写上他帮助的人是谁,以此对应,到时候按名册发放补偿奖励,官员需要核对,若是说谎被发现……也不要做什么,赶走就好。”
胡小海叽叽咕咕一通,倒是让下面的人略微诧异。
这办法说起来确实有些困难,别说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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