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小海”让瞿海映心里一下子不平静了。
“小海”的话,爷爷、奶奶去世之后,就没有人再这样叫过自己了,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怎么突然这样喊了出来。
如果说年纪,书正的确比瞿海映大了三岁,他要在叫自己的时候添一个小字,也无可厚非,只是突然来这一声,这么些年都被人叫瞿哥的人怎么都有些不习惯好吧?
瞿海映一把讲帕子扔地上不管,上床搂着书正睡,没个正经的想到,书正硬要叫自己小海的话,自己就要叫他老正,一老一小凑成一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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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约好了一样,书正去剧团,陈煜一定不在,陈煜来剧团,书正恰好又在兴顺剧场。接下来这一周倒是过得挺舒心。只是苦了夏云弟,间隔着对付两个师傅。书正还好,一直都是这样的严格调调,只是不习惯陈煜突然也无比严格起来。夏云弟跟书正讲,这个家伙心里头一定藏了什么阴谋诡计,突然就严格了百倍,肯定不是发现他夏云弟是个唱戏的上等材料这么优秀的原因……
书正听夏云弟说得口干舌燥,给他送上暖暖的蜂蜜柚子茶,夏云弟抱着喝得开心,香茹却是不乐意,瞪着书正说:“你不喝就倒掉,干嘛给别人喝?”
书正被她说得不知道怎么回话,愣了一下把自己的保温杯盖子递到夏云弟面前,夏云弟倒是机灵,给他倒上一盖子,书正轻轻喝了一口,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香茹。偷笑着转身走开去教她的女徒弟。
夏云弟机灵过头的扑过来,靠着书正挤眉弄眼道:“我看你也喜欢香茹姐,要不告白算了,要先下手为强,你看你长得不帅,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再拖绝对没戏,只能老光棍!香茹姐真心好人的,还拜托陈煜好好教我,说到时候我配不上她女徒弟的戏丢得可是陈煜的脸咧……”
书正看着夏云弟吧啦吧啦说个不停的小嘴,心里哭笑不得,一个人这样说自己都排解了很久,现在夏云弟又来补刀,又不知道要排解多久。书正觉得是不是自己做人太失败,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就派了这些嘴损的人来提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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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海映忙了一上午,午饭的时候和王颖轩一块吃,食堂打了些饭菜又小炒了一个土豆丝,爷俩竟然各自吃了两碗饭。瞿海映笑说他王大大少吃点米饭小心血糖上去下不来,王颖轩说你小子以后到这个岁数也逃不掉!
到下午没什么事儿了瞿海映便低调得提前下了班,溜达到兴顺剧场接书正。
家政公司把兴顺剧场打理好之后,和书正第一时间跑去参观,我的个天,真是干净的惨绝人寰,书正满意得都说不来话了。
等到人家交接的人还了钥匙走人之后,书正才拉着瞿海映的袖子问多少钱?
瞿海映白他一眼,反问道:“你能给多少?报个数让我听听。”
书正就不说话了,瞿海映看他半憋着的样子心里挺受用,隔了好久才凑到书正耳边,半是说话半是占便宜的德行道:“咱俩不说钱,说钱不亲近。”
书正听了想了半天,说:“你不是说不准吃亏么?”
瞿海映一听就乐了,三番五次教育他的话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懒懒散散踱进剧场里来,走的是正对舞台的大道。
舞台上书正和团的老前辈正在排练,舞台上放了个大木箱,里便站了个老哥哥,加上书正和另一位老姐姐三个人正说着什么。
瞿海映想了想:这排的应该是《柜中缘》。讲的是岳爷爷的小儿子岳雷,为躲避官兵的追捕,阴差阳错,误入刘家,独在家中的玉莲小姐将他藏入柜中,躲过一劫,后又与玉莲小姐花开并蒂,喜结连理的一段佳话。
他们几人说得用心,并没有注意到进来一个瞿海映,不知不觉瞿海映踱到第一排,舞台右边的座位,坐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万般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回想起高中时总是坐在这个地方看他演戏,不觉嘴角翘了起来。
自己痴啊,那时候刚刚进青年剧团的书正逢着一、三、五都在兴顺剧场演戏,每场必到,到了一定坐在第一排,还一定是右边。一坐下就直愣愣的望着书正,谁也不看,戏文没有听进去多少,净是看他了。
多看两回晓得他们这些年轻小演员都是被丢来磨戏的,演完了少不了被前辈老师挑三拣四,被说红了眼、骂哭了声也是常有的。
瞿海映总想着还他零食的情,每回去总给他带吃的。给他也是直愣愣的,一句话没有,放下就走人。好几回听见被人指着自己笑书正,说书正啊那个小朋友可是你的铁杆戏迷……瞿海映听了心里头就冒火,谁他妈是小朋友了,你见过酷到一句话都没有的小朋友,不过是个子没长起来罢了,哼!
看着舞台上头发有点乱,裹着灰不拉几颜色羽绒服的书正,想到这些的瞿海映从心底里开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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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总习惯性的往第一排座位看。和叶老师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就卡壳了,原因无他,书正瞥见那第一排来了人,撇头过去,和瞿海映含着深厚笑意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书正一不小心红了脸。
瞿海映慵懒闲散的坐在那儿,双腿叠了起来,月白的羊毛大衣别提有多挑人了,穿在他瞿海映身上却是服帖的很。
书正想怪不得何姐私下里又问了一回瞿海映是不是真结婚了,自己没法,只能继续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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