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王子墨扶着林芷岚下船,柳氏一个箭步上前推开林芷岚,嫌弃地说道:“离我墨儿远些,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妇,让我墨儿吃哑巴亏还不够,居然害得墨儿险些丧命!”
这世上,如今知道王子墨身份的只有三人,王子墨自己,枕边人林芷岚,还是生母柳氏,旁人都以为王子墨搞大了林芷岚肚子,只有柳氏知道,她女儿没那本事。
林芷岚对此事一直心有愧疚,又刚逢大难不死,亲眼见到柳氏为了王子墨拼命,自然不会与柳氏计较,王子墨本想替林芷岚说话,可是衙役已经过来,只得先应付眼前的事。
“你可是王子墨?你可是林氏?”衙役问道。
“正是。”王子墨点头答道。
“你二人随我一同过去,施刑房有话问你们。”
王子墨三人,又回到了场中,发现刑荣递给了她安心的眼神,便心中大定。
“小的王子墨,奴家林氏,叩见施刑房。”两人全身湿透,脸冻得青紫,哆嗦着身子忍着极寒下跪行礼。
施刑房已解了案情,摆着官架子问道:“王家庄庄民来衙门报案,说你二人无媒苟合,未婚先孕,可是实情?”
“回施刑房的话,是实情。半年前小的于田间救起林氏,她醒后小的发现她失去记忆,小的无从为其寻找家人,只得暂留家中。林氏温婉,小的一见倾心,相处之下,便对她起了心思,林氏得知此事,原不肯相究,小的以救命之恩相挟,她只得应下。林氏冰清玉洁,为小的所迫,还请施刑房明查。”
王子墨颇有条理将事情交待了,既然官府插手此事,按律便不会有生命之忧,但官府刑法,亦对女子多有苛刻,王子墨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大不了挨一顿板子,但若是林芷岚吃罪,保不齐要被刺配。
“林氏,这可是实情?”施刑房问道。
林芷岚本不愿让王子墨一力承担,但她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不听王子墨的话,两人才有今日的磨难。如今,她明白过来,自己对这个世界认识太浅,有些事还是听从王子墨的主意为好。
“回施刑房的话,夫君所言不差。但是,奴家屈身相就,并非夫君一厢情愿。夫君救奴家性命,本就大恩,夫君为人忠厚,待奴家极好,奴家甘愿委身夫君,不论贫富。”林芷岚斟酌着答道。
“看看,这都叫什么事。”施刑房见两人情深意重,感慨道:“本是良缘天定,千里相会,年纪人太过血气方刚,怎等不得三书六礼,有媒有证,真是辜负了这段大好姻缘。”
“我大宋刑法,不容有损,但法理之外,兼具人情。本官见你二人,年纪尚轻,又情投意合,便不与重罚。王子墨,你诱、奸女子,杖责二十,林氏,不知礼教,同罚二十,顾念林氏腹中胎儿,这杖责,由王子墨承担,你二人可服气?”
“小的大错已成,不敢狡辩,愿服法受罚。”王子墨恭敬地磕头,感谢施刑房的轻判。
“来人,行刑!”
“是!”
几个衙役,熟门熟路将椿凳摆在场中,拿了烧火棍,架起王子墨趴在椿凳上,扒了外裤就要开打。
“慢着!”
“慢着!”
场中顿现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柳氏,一个是王老太爷。
王子墨知道柳氏这是要为自己说话,连忙向她使眼色,显然这施刑房是师父刑荣请来的,判得也是极轻的,王子墨不想事情再有差池。
柳氏暗恨林芷岚,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得闭上了嘴。
不过,王老太爷却不打算就这么便宜了王子墨。
“施刑房,老夫有话,不知可讲否?”王老太爷拄着拐杖,慢悠悠踱步过来。
“老太爷,但讲便是。”施刑房手一摆,衙役们便退下了。
“这王子墨,乃我王家庄人,所犯风俗案,按理,应当由我王家庄宗法处置。”王老太爷说道。
“按理,应当如此。但老太爷别忘了,民不举,官不究,如今你王家庄有人将此案报于县衙,我等领国家俸禄之人,怎能推诿躲懒。”施刑房随口说道。
“何人报案?”老太爷脸一横,问道。
“是我,王家账房管事刑荣。”如果王家的下人都怕王老太爷,那刑荣便是唯一一个不怕的人,他在王家是超然的存在,王启年一直极其礼遇,并不把他当家仆看待,而是师爷,是智囊。
“原来是你!哼!”王老太爷转向施刑房,说道:“这刑荣,乃是王子墨的师父,这不合规矩吧。”
“师父揭发徒弟罪行,本县应当褒奖才对,老太爷,国法大于天,你若没有重要的事,还请暂且退开,莫要挡着官府办案!还是老太爷觉得,你能替官府做主了!”施刑房不客气地说道,王家并非盐官县一流大家族,还没资格让他退步。
“来人,行刑!”
衙役们受过提点,出手并不重,因着周围站满了庄民,衙役特意用了打板子的障眼法,看着惊天动地,鲜血四溅,实则只伤皮毛,不动筋骨。
可是,王子墨还是觉得火辣辣的疼,身为女子,打的又是嫩嫩的屁股,怎么受得了。
“噼里啪啦”的,柳氏看得直心疼,她恨不得掐死林芷岚。而林芷岚听着王子墨的哀嚎,心里的愧疚无法用言语描述,只知道今后一定要好好待王子墨,再也不让她受这份罪了。
王启连失望之极,几个小辈也是气极败坏,王子墨吃了这顿板子,这事便一笔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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