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已经离去,牢里震惊过后,突然迸发出极度狂喜,一个个不断地对着高级牢房那边喊着“王管事仁义”,而身处狂潮之中的小牢子们,却是纳闷,这王管事如何敢夸下如此海口,她上哪儿去弄那么多肉呢!
“贤弟,怎得才回来?”蒋尚培等人已经在房中等王子墨好些时候了。
“到了年底,哥哥们倒是清闲,难为小弟忙得焦头烂额,又是营里的账要结算,又是咱们绸缎庄的账要清理,如今铁栅栏那头还嚷嚷着要吃肉,小弟可是分身乏术啊~”王子墨唱了个诺,调皮地说道。
“能者多劳,谁让你有本事呢!”王崇文给王子墨斟满酒,说道:“绸缎庄的账目我可是看过了,贤弟大才啊,一本底账,一本面账,做得滴水不漏,哥哥我着实佩服。”
“王二哥过奖,小弟愧不敢当,只是有一事,小弟想问哥哥们,给官营的分利,当如何做数?这几日,官营话里话外,都在催这事,明日便是除夕,小弟可是万万拖不下去了。”王子墨头疼地问道。
因为官营不准蒋尚培几人自由出营,所以几人都不想给官营分利,王子墨特意做了两本账,一本是给他们自己看的底账,另一本便是给官营等外人看的面账。
底账上的数字,不管谁看了都会惊叹,当初几人答应开绸缎庄,并不指望能赚多少钱,不过是让自己家人做外援罢了,可是如今再看底账,几人却是不会再对盈利可有可无,那一笔笔大额进出的账目,足够让他们在兴元府吃香的喝辣的,不必再腆着脸一次次向家里要银子。
这底账,是万万不能泄露的。
而另一本面账,则做得波澜不惊,毫无亮眼之处,但对于一个刚开铺不到半年的绸缎庄来说,这样的情况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很合理。
几人的沉默,让王子墨知道了几人的态度,这对于她来说并无利益牵扯,当然这钱若是不给,她则会想办法从中捞取一些。但官营毕竟是他们这里的土皇帝,得罪狠了自有他们的苦吃,所以王子墨更倾向于给一些,当然给的方式却是可以商量的。
“众位哥哥,小弟知道你们心里的委屈,所以这一次,小弟希望再为哥哥们与官营大人好好谈谈。银子,咱们还得给,按面账上的盈利分利就是了,并没有多少钱,只是这钱给出去,小弟却是希望官营大人能明白众位哥哥的苦处,许了自由出入的特令,那才是最好的结局。”王子墨认真地说道。
“贤弟说的有理,若是不给,怕是官营大人心里恼怒,咱们往后更无机会出营了。”蒋尚培点头道。
“银子咱们谁没有,怕只怕,银子给了,官营大人却不答应。”樊承宗憋屈地说道。
“是啊,咱们官营大人的脾气,谁不知道,油锅里的银子都会伸手去捞,这银子给他,不亚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包昌德附和道。
“小弟的想法是这样的,先给他些甜头,以他的性子必定上钩,到时小弟以绸缎庄没有东家坐阵失了好些生意为由,向官营大人恳求出营特令,哥哥们觉得如何?”王子墨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并非王子墨瞎扯,而是真实存在。他们的绸缎庄,面向上流贵族,官员权贵,这些人家,就算是管事,也都是兴元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若是由个掌柜出面奉承,必会让得他们觉得绸缎庄摆谱过大,而王子墨虽然也时常出面,但她一无功名在身,二又面刺金印,对于这些人家来说,与普通的掌柜没什么两样。
但是其他几人,却是不同。虽然他们也是犯人,但他们都是大族出身,而且身有功名,在结交权贵的过程中,免不了附庸风雅,吟诗作对,这些几人都不在话下。说白了,在贵族眼里,王子墨没身份,没才情,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会做生意算什么,商业本是贱业,商人就是贱民,如何有资格对与权贵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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