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如血的羽毛漫天遍地打着旋儿缓缓洒落,雕花楠木椅子上,红羽旗袍的精致女人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端坐在椅子里,一缕长长黑发斜过言语难以表达的面容,静止的姿态仿若一尊不容亵渎的神祗,胸前的东珠如她本人,散发着柔柔光辉。
……这是他做过最正常最唯美的梦了,岑眠看着一动不动地睡着的老板娘想。下一秒他就被脖子上卷上来冰凉的蛇尾激起尖叫——
模样可爱的白发小男孩的脸顺着愈来愈紧的尾巴凑过来,脸上本是双眼的位置却只有一只巨大的瞳孔,水灵灵的,却很渗人,冰蓝的瞳眸仿佛深渊,嫣红如漫天红羽的小嘴蠕动,他说:“救我。”
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句子了,岑眠想起子桑沙哑如卡壳的磁带的求救,无助地往后退了两步,皮肤泛起大片的鸡皮疙瘩。
小孩缠着他的尾巴被他的动作带动,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被扯疼了,却只是原地看着他,被他拉走的尾巴“咻”地一声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拽回原位。
……看起来就像是被关在老板娘身边一样。岑眠看着小孩脸上痛苦的表情,于心不忍又畏惧地颤抖着手,不知道该不该再回去给他一个抚慰的触摸。
“咕噜”像是水流从地板冒出的声音,由远而近。
“咕噜噜”越来越大的水声仿佛就在身边、脚下,无处不在,用心去感受,却一丝水分也抓不到。
一转移注意力,岑眠便感觉到浑身无处不是冰凉湿润的感觉,就像,就像被没顶泡在水里!岑眠惊慌失措地抬头,那个白发孩子、红羽旗袍的老板娘、身后漫天红羽,都像是隔着重重水波般扭曲波动!
“阿涂。”老板娘如泉水般动听的声音穿透整个无垠的水域,直达岑眠脑海。
那些漫天遍地的红羽,原来不是打着旋儿飘落,而是随波逐流地被推挤,最后卷入漩涡,成为洋低不见天日的海泥!
岑眠看着手指尖渐渐远去的阳光,原来不是阳光在升起,而是他也随着旋转的红羽,慢慢地下沉,下沉……
“膨————”粗暴的关门声把岑眠从梦境里拽了出来。
……早上了啊。岑眠被拉开的窗帘透露出的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睛,思绪还停留在梦境里,看到对面凌乱的被窝和贺少钰消失在浴室门后的背影,岑眠才记起来昨晚和大腿睡在了一个房间里。
……所以刚才摔浴室门的声音是大腿在发起床气对吧。这样直接展示自己都不了解的人性深处の丑恶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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