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做官的就是要如此,做到彼此心知肚明大家都是个什么货色,做过什么腌臜事,但是说起来,要的就是滴水不漏,就是在自己人面前,只要每到鱼死网破,迫不得已的时候,该有的表面功夫和文章还是要做好。
黄大年明显就是深谙个中之道的人,该慷慨激昂的时候就要慷慨激昂,该表现委屈的时候那恨不得泪都要落下来。
对于他这样的惺惺作态,大概是个正直的人都会嗤之以鼻,但对于他们这些看惯了的人来说倒是习以为常了,所以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能让不正常的变的正常,荒谬的变成合理的,甚至错误的变成正确的。
他把问题抛了出去,下面的众人自然回答一切唯黄大人马首是瞻。
黄大年自然要谦虚地推辞一番,表明自己是多么的委屈和不愿意拿这个主意,但是形势又是多么的危急,水彦寻五万大军就在城门外,说不定此刻就在攻城,若是真的叫他攻进城来,那自己这些人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情况下,众人自然是说那就要抵抗,坚决不能叫他入城。
听到这里黄大年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但他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浙江提督方城运:“方大人?你怎么看?”
方城运驻扎杭州城多年,他那几万大军,包括他自己都是要银子的,这银子可都是黄大年给他提供的,黄大年这人有个好处,他虽然贪的厉害,但是该花钱的时候也是绝不会手软的,对于方城运这种掌管着一省军务的实权官员,他向来是不遗余力的讨好的。
虽然说在朝廷制度上浙江省提督的地位可比浙江巡抚高了一级的,两个一个管军务,一个管的是民政,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其实两者的地位差不多是颠倒过来的,掌管军务说的好听,但是若没有一方大臣的支持,你的军饷军粮从哪里来?还真的以为皇上中央能给你拨足够的军粮吗?若是在四川,陕北这样军事活动频繁的地方还好,在浙江这样的地方,提督最不敢得罪的就是巡抚了。
而黄大年一年几十万两银子送下来,总算还是起了作用的,方城运算是彻底地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方城运此刻自然是回答:‘大人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一切尽听大人的吩咐。’
黄大年笑着点点头:‘恩,虽然方大人如此说了,但是军务这一块毕竟还是要您拿个主意,咱们这些毕竟还是个外行。’
方城运想了想回到:‘其实也不难,他们如今不过是围城,咱们也不是没有防备,几个城门都派人守好了。’他停了一下皱眉道:‘只有一点,杭州城情况特殊,城门众多,其中几个城门还是水路兼有,明门之外还有暗门,咱们不知道他们是打算攻哪个城门,要守住这些城门,就不得不分散兵力,兼而顾之,若是能知道他们打算从哪里进攻就好了。’
黄大年听了点头:‘果然方大人才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这确实是个问题,咱们是平分兵力,若是他们集中进攻,倒是咱们吃亏了。’
魏新民想了想起身说道:‘几位大人,下官有点儿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大年笑道:‘哦?魏大人又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魏新民不紧不慢地说道:‘杭州城东西南北共有十个城门,另因杭州城外多有水相围,所以几个城门大多是兼具水门和陆门,南安王所带的兵多是从京城而来,没有什么善于囚水的,想要攻下城门,凭他们这些人只怕是有难度。而他们当今的目的一定是想要速战速决,几个城门之中,外面没有河流相围的只有一个,周围地形平坦,一览无余的,就是北边的艮山门,和东边的望江门,我看方大人可以在这两个城门加大兵力部署。’“自然,我也不过是一家之见,各位大人不过随便听一听。”
他说完了才觉得后悔,自己说的太多了,他虽然给黄大年出了不少主意,但是在有很多大人在场的情况下,他向来是藏拙的,今日忽然说的这么多,而且语气太过笃定,只怕会给自己引来麻烦。
方城运笑道:‘魏大人过谦了,我看大人提出的看法很是意义,我回去就重新安排布防。’
他这样说魏新民就更加惶恐了,整个城市的布防都按照他的计划来安排的话,万一自己的推算出错,那岂不是都是自己的责任,于是他赶快阻拦:‘我毕竟是个外行,方大人还是多听听各位大人的意见再做安排,毕竟这布防可是大事。’
黄大年笑道:‘魏大人就是太小心了,我看你说的就很有道理,既然方大人也觉得没有问题,我看就可以这么办了。’
其实魏新民是真的有点儿本事在的,毕竟黄大年也不是什么草包,他能在黄大年的跟前升的这么快,还是有点儿实力的,所以他的推算虽不说是很准确,但也大差不差了。
确实如魏新民所说,水彦寻这次来最大的不足就是他带来的兵里没有什么能在水上打仗的,若是真的在水上开打,只能等各路援军到达,但是援军到达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到来的,离杭州最近的几个省市都在两江总督的控制之下,从更远的地方调兵过来本来就需要更多的时间,何况中间还有这一道屏障,浙闽总督虽说热心的不得了,但他远在福建,真的等他,只怕杭州城要困死了。
其实困死杭州城对水彦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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