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珵毫不犹豫,疾风骤雨般连攻七剑,每一剑俱是剑气冲天,无坚不摧,那浩荡的力量充斥全场,欲要摧毁一切。常明却犹如顽石一般,稳稳定在场中,剑招简单古朴,返璞归真,硬生生以攻对攻,破了对方的攻势。
云珵面露笑意,虽然方才与唐杀相斗,内力消耗不少,但是仍旧霸道狂野,剑气激荡。面对常明如此出乎意料的惊艳,他毫不在意,反而心潮澎湃,豪气干云。整个人犹如天魔附体,一剑纵横平四野,一剑龙腾惊穹天,一剑碎玉卷澜滔,一剑掠影覆日月。
常明虽没泰山之雄伟,也没东海之辽阔,却是相当的稳重,即使是山崩地裂,惊涛巨浪,出剑也是举重若轻。他双眼亮若星辰,透过漫天浩荡的剑华,无视摧枯拉朽的锋锐,剑随人走,毫不花哨,每一剑都小心翼翼,纤毫皆在自己的计算之中。他知道稍微疏忽,将是万劫不复,因为没有人可以在云珵的剑下疏忽。
待两人斗过几十招,众人短暂的茫然之色云散,紧接着是一波一浪的惊骇,被人忽视的最后一个剑童,竟是一个不出世的剑术高手。虽然云珵不仅剑法高绝,而且内力深厚,但是常月却以自己超乎常人的敏锐,以己之长攻其所短,每每取得成效。
他在剑上的造诣,早已抛弃华丽的糟粕,留下纯粹的一点精华,就凭纯粹的这一点,就够他成为江湖上绝顶的剑术高手。任谁能和云家四爷云珵斗得平分秋色,都足以享誉江湖,成就举世闻名。
张元宗淡淡道:“朱浩昌果真人中之龙,竟能把这少年培养成如此高手。”张水衣虽然心中认同此语,奈何因为桃园一事,对这朱浩昌殊无好感,因此不屑道:“区区一个剑童,虽然剑术有点造诣,不过与青岩那小子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还是大哥胜了一筹。”
因为张元宗有一师弟楚青岩,自小由他教授武学,所以此时张水衣拿来比较,硬要压朱浩昌一头。张元宗莞尔一笑道:“你呀你,何时改掉你这目空一切的性子,我也就放了大半的心了。”
张水衣嘻嘻道:“有大哥在,我是一万个放心。”张元宗认命地摇摇头,叹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让你跟着我下山。”张水衣佯装未听见,径直和巫千雪说话。
场中,两人已经进入白热化的激烈斗剑。云珵在忘我无情之境中,忘记了自己,忘记了纷扰,忘记了情感,他的生命中只有剑,只有一往无前的出剑。此时的他,满脸的狞笑,双目怒睁,不时**大喝,一招一式当真是沛然莫敌。
常月面色沉凝,嘴唇紧闭,目光坚定,丝毫不落下风,他的普通之剑总是在最璀璨的地方绽放异样风华。早已没有人嘲讽他,嘲讽他的剑,每一个人都知道那平凡背后隐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惊世力量。
两人斗剑,有难以言喻的惊心动魄,因为两人皆是有攻无守,以攻为守,招招是最舍生忘死的碰撞,看得众人心神俱颤,冷汗直流。若是自己,只怕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和强横的手段,世上最难得的事是无畏。
禅宗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若是有人能够做到无畏这七苦,定会超凡入圣,做世间第一等的逍遥神仙,可是这无畏几若无人可以做到。
这一场龙争虎斗在不知不觉间,也达到五百招开外,看情形胜负仍旧难以明了。云珵接连大战,气势丝毫不懈,出剑颇为张狂,而常明紧守自己的小世界,看穿奢靡繁华,剑出法随,无往不利。
又不知斗了多少招,两人的呼吸开始急促,出剑开始迟缓,但仍旧是旗鼓相当。此时的众人,早已在眼花缭乱中麻木了。突然,云珵在爆发出最强一剑之后,剑华敛息,长身玉立,然后神采飞扬地望着常月。常月神色肃穆,无视颤抖的长剑,疑惑地盯着云珵。
武圣殿突兀地陷入安静之中。
喜欢一剑浮生记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