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从苍国军队那边飘来的……”丁宁松无意识地喃喃,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丈大火灯……
……无风自起……
千盏透着不祥意味的火灯已经飘到了寂静无声的军队上空,丁宁松下意识地抬手,弯弓搭箭,一箭射中自己正上方的一盏灯笼。
在几十万人的无声注视中,那盏灯笼坠落下来,在半空中已经燃烧起来,火势顺着外罩中箭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开来。
丁宁松一开始并没有动,默然看着那团火云坠落支地,正在被心底升起的恐惧包围,不料下身的骏马被近在眼前掉下来的东西惊了,一个哆嗦剧烈抖动了起来。
丁宁松回过神来,急忙勒紧缰绳想要把马控制住,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战马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连蹦带跳,压根不听他使唤,脊背左摇右晃,想要把他从背上甩下去。
丁宁松心烦气躁,干脆抬手狠狠抽了马屁股一鞭子,没成想这一下子,这个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伙计立刻撂摊子不干了,直接撒丫子往前面跑去。
丁将军冷汗都下来了,两军马上开战了,自己这个主帅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没了人影,脖子上这个挂件肯定就没了,急忙松了缰绳,瞅准一个时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堂堂主帅在所有士兵的无声注视下翻了几个驴打滚,满身灰尘的丁宁松晕头转向地站起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地可怕。
让他更痛苦的是,还没想办法说两句漂亮话挽回面子,头顶上那些灯笼居然零零散散地从天上燃烧起来。
越来越多的火团落到戚国军队中间,越来越多的战马被惊吓,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阵型被打乱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从马上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马蹄蹋伤。
“这是怎么一回事?!”丁宁松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高声咆哮着。
他的手下眉头紧皱,看了看将军的脸色,小声道:“是有点古怪,咱们上战场的马匹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明明应该不怕火才对……”
他本人早年的时候,亦曾跟着丁宁松骑马从火场中突围,也并没见下身马匹有什么异样。好端端的,这些精挑细选的骏马,怎么会被这么几个火团吓成这样?
话说到一半,两个人对视一眼,脸色都铁青了,同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今日竟然见了种种邪乎的异状——莫非,莫非,真的是天要亡我大戚?
丁宁松心头一紧,转头向后看去,果然见近旁的几位将领皆目视着混乱的大军,脸色灰白,默然不语。
戚国军队正在一阵慌乱惊恐中,远方如雷震响,土地震动,显然有大批人马正疾驰而来。
丁宁松强自按捺心神,定睛看去,一眼望到那个高高悬挂的旗帜。上面不写“苍”字,亦不写“帅”字,反而张牙舞爪地在正中卧了个“胜”字,亦是血红色的,墨迹挥洒,字迹同千盏纸灯上的一模一样。
骑兵在前,步兵押后,当先一人身着明光帅铠,通体银白。两万人浩浩荡荡飞一般从远处而来,气势逼人。
“该死!”丁宁松急忙指挥跌落在地的众人上马布阵,因为跑走的马无人去追,自己只得跟身后的手下同乘一匹。
戚国士兵匆匆忙忙布了个抵御冲击的阵势,虽然仍有灯盏时不时地落下来扰乱阵型,但是比起漫山遍野站着五十万大军,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丁宁松看在眼里,微微放下了吊起的心,正待让骑兵上前迎击,突感胸口剧痛,低下头看时,心口处冒出的染血的剑尖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光亮,竟让他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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