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儿子较多,女儿甚少。二公主今年才八岁,等她成年了,段羽都二十七了,一国公主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一个大她十二岁的老男人扯上关系。
难道皇家公主都嫁不出去,还是全苍国的青年才俊就少将军一个人?就算景帝丢得起这个人,皇室宗亲也不会同意。
一路无话,两人在拐角处分道扬镳,李仁锵右转去了新封赏的府邸,苍天素直行进入皇城,回了阔别四年的昭日殿。
宫女太监侍卫都换了一批,里面诸多用品一应俱全,整整齐齐,敞敞亮亮,不同于他离开时的惨淡凄凉,尽皆摆上了苍景帝御赐下来的物件,当真是奢华得刺眼。
周围一群人没有一个干净的,反正几天后亲王府就能盖好,苍天素也懒得清理,洗了个热水澡,躺倒在柔软的三层被褥中,闭着眼睛假寐。
李仁锵的提议可以说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案。方法自然是好的,可是就因为唯一,不仅他能想到,称病不出躺床上装死的景帝也能想到。
苍天素离京多年,在帝都的人马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皇帝相提并论,想要在苍景澜的刻意保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一个公主,还是一个极为受宠的长公主,他自认还没有这个本事。
这种事做出来要的就是一个隐蔽,如果轻易就能让人发觉,甚至让人掌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落了下下乘,实在是自找死路。比起拿段家势力去拼死一搏,他宁愿按兵不动。
按照之前的一贯作风,苍景帝一定会在看似是死局的时候,故意留给自己一条生路,就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拨开层层迷障,一举找出破绽。
苍天素跟许多人打过交道,最摸不清头脑的就属心思莫测的苍景帝了。对方以给他找麻烦添乱子为乐,一步一个陷阱,一句一个圈套。
从刘延寺拖延军粮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一国皇帝思考问题的角度与常人有异,宁愿损人不利己,也决不会让他好过。
你这又是何必呢?
自觉没有什么地方惹到自家老子的苍国大皇子难得有些委屈,他还没有睡过去,已经听到了外面的人声。
“大皇子,不好了,审慎司来人,要押您去提审!”外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苍天素没心情去记刚刚在自己面前晃荡的一班人马的诸多特征,自然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
“重病”的景帝刚刚才下圣旨把权力交给国舅爷,隔了还没有一炷香,就有人叫嚣着找上门来。苍天素睁开眼,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又玩栽赃嫁祸送黑锅这一套,你无不无聊?
☆、封爵
李仁锵坐在茶馆大厅中,将自己带来的茶叶交给小二,看着茶杯中清香四溢的御赐极品大红袍,很是享受地眯起眼。
十几年成日跟一群粗壮汉子打交道,最近还要跟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主帅斗智斗勇,他都快要忘记了,喝茶遛鸟混吃等死的清闲日子是多么快活。
“李叔叔!”段羽一头撞了进来,满头大汗正想询问目前什么状况,李仁锵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压着人坐下,低声道:“嘘声,这里环境那么清雅,你吵吵嚷嚷的,像什么事!”
段羽得知准媳妇戴着重刑犯的镣铐被人带走,哪还有心情从这里陪着他喝茶听曲,张张嘴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就听侧座有一人先开了声:“小生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种事,打得敌人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回来,第一件事是封赏功勋,第二件事居然就是押到牢里去受审!”
段羽心头一动,当即明白过来,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凝神细细听着。他有点醒过神来,素素是在皇宫大内让人带走的,怎么不过半天时间,在街坊市民中已经传开了?
苍天素走得很急,丁点消息也没有放出来,就连他自己也是因着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在外面听到风声,急忙来告知,才知道了这件事。
那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原本还有人三三两两谈天说地赏词论画的茶楼莫名寂静了一会儿,才有人接话道:“可不是,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前朝末期再怎么昏庸无度民不聊生,也没有拿自己的功臣开过刀。”话语中已是大不敬,索性苍国言论一向自由,民风开放,还不至于因此论罪。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有人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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