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让褚渊知道,自己现在冒名的“少爷”身份跟刘御的山阴公主身份关系匪浅,如果褚渊能多想点那就更好了。
尤其是“玉儿”这么一个称谓,喊出来之后生生把刘御叫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得他着实不轻。
褚渊还就真的多想了,但是他想的不是这个“少爷”很有可能是刘御死掉的哥哥刘子荣,他的心神一下子就被“玉儿”的称谓给吸引过去了。
褚渊捉摸着,自己跟刘御认识好歹也有六七年了,拢共说过的话就不过五十句,称谓还是“殿下”啥啥的,上次称呼为“公主”还差点把刘御给惹恼了。
按照自己这个进度下去,想要叫上“玉儿”,少说也还要六七年,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褚渊觉得自己一颗真心也绝对没有掺假,禁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刘御一句话说完,见褚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自觉自己的行为有了效果,心情因此变得不错,仍然粗着嗓子道:“褚少爷不需拘谨,今晚可同我一起在马车上安置。”
有点登山常识的人都知道,早上三四点的时候是不能够在山上睡觉的,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对身体的损害相当大。
褚渊虽然有武功防身,但是毕竟年轻,根骨不够牢,万一走这一趟真要病倒了,那刘御就跟褚家结仇了。再有一点,他还要借此彻底打消褚渊的疑虑,告诉他自己真的是纯爷们,能态度坦然跟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睡在同一个马车里面,跟那个山阴公主不可能是一个人。
46“秘密”发现
虽然这位身份不明的少爷嘴巴上说得很客气,还专门邀请他上马车睡觉,但是褚渊还没有傻到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地步,先等着刘御上了马车,在最中间的软垫上躺下后,才自己蹭上了车,在最靠近车帘子的地方坐下了。
刘御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困意很浓,他的身体情况其实不算多好,这段时间的车马颠簸确实把他累得不轻,骨架子跟散了一样难受,每天晚上在客栈睡觉都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这次趴在马车上,虽然因为座位狭小,翻身并不方便,但是坐垫都是全新干净的,褚渊生怕没把他伺候舒服了,知道一路上颠簸,垫子都垫了三四层,睡起来比客栈的床还要舒服。
刘御这人其实有不轻的洁癖,他睡客栈的床老感觉到身上毛刺刺的,每天睡觉前要洗一次澡,早上起来还要洗一次澡,幸亏因为太累了,睡起来也没感觉到太难受,人在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再龟毛鸡婆的人也不会有心情计较太多。
他对于“刘子荣”这个身份的定义可不是跟“山阴公主”一样任性妄为,而该是一个神秘又靠谱的人物形象,自然不能跟褚渊明确提出来,死扣这样的小问题,不然难免让褚渊看轻。
每到了这时候,他就格外念着王狗狗的好,要是对着王狗狗,就没有这么多讲究和顾虑了。
睡在全新而又软绵绵的坐垫上,刘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是褚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这段时间老感觉怪怪的,不是那么对味儿。
睡不着他也不敢翻身,生怕把那位少爷给乱醒了,闭着眼睛想事情想了大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又被一阵冷风给惊醒了。
山林中到了晚上就是太凉了,褚渊动作缓慢地翻身而起,到车夫那里借了床被褥抱上了马车,走上前想帮刘御盖上。
今晚的月亮并不明亮,何况马车的帘幕也把月光遮住了大半,马车内月光昏暗,哪怕以褚渊的眼力,也只能看到点模糊不清的轮廓。
褚渊生怕弄出点响动来把刘御乱醒了,慢吞吞往前挪,尽量不发出声响,然则眼看着快要把被子靠近刘御了,马车里却突然传出一个短促而轻微的铃铛声。
褚渊的动作凝滞在空中。
刘御也听到了铃铛声,一下子睁开眼睛,感觉到身前站了个黑黢黢的人影,他从腰带里抽出火折子点亮了手边放置的蜡烛,眯着眼睛压着嗓子道:“褚公子?”
作为一个谁都不肯真心相信的多疑症患者,刘御第一个反应是对方举着大刀来杀他,右手在刚才就已经不动声色摸到了腰间的匕首上。
然则后来点亮蜡烛后仔细一看,原来褚渊手里抱着的是一坨皱巴巴脏兮兮的被子——这对于刘御的杀伤力比大刀还要大,他大惊失色道:“你想干什么?”
褚渊借着蜡烛的光,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少爷早就防范着自己做小动作,在马车里挂了一个细线,细线中间拴着两个铃铛,一碰就会叮铃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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