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双方都愿意离婚,那必定是约好去民政局,拿红本换绿本便算完事。而乔轲今天既然来这里,那必定是吴宽泽不愿意离。
至于为什么,隽祺然却是无法准确猜出,乔轲也道不出所以然,只是那离婚缘由却是明明白白——过不下去了。
隽祺然在面对起诉离婚的委托人时一般都不会有劝和不劝离的想法——既然已经走到这里,那即表示接下来的结果必然是他能够承受的,比如离婚,或者财产方面的损失。
单靠爱情是无法维续婚姻的。有情饮水饱对于隽祺然来说只是个笑话,若是爱一个人,他绝不会令对方陷入如此尴尬境地。
“想好了吗?”隽祺然放下手中的结婚证,“想好了的话,就先写个委托书吧。”
乔轲却是想都不想,仓促地点一点头,委托书是打印好的格式,只需要按照需求填写即可,乔轲接过那薄薄一张纸,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隽祺然接过委托书,是一顿,才又问:“我能问一声原因吗?”
乔轲仿佛茫然地看他,不甚明了的模样。
“是吴宽泽出轨了吗?”隽祺然问道。
听得“出轨”二字,乔轲霎时被针刺到般抖了一下,双手互相交握,攥得死紧,四周一片静谧,门外有高跟鞋的声音笃笃地,由远及近再远去了,他才在这沉默中开口,脸色是比墙纸更白:“不,不是他。”
隽祺然微一愣,本来在整理资料,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乔轲。
“——出轨的那个,是我。”乔轲道。
“中午食堂吃什么?”吴宽泽靠在办公室门上问道。
“听小李说,是烩面。”扬鹤轩道,他说完这几个字,肩膀泄气般地塌下去,抬手捏一捏鼻梁,一副疲倦的模样。
“今早很忙?”吴宽泽问,挑一边眉。
“我大概是陀螺转世。”扬鹤轩耸肩,站起身朝吴宽泽走去,“走——吃饭去!”
医院的伙食相对来说不算太糟,难称美味,但好歹能吃,扬鹤轩在不能挑剔的时候通常沉默,用筷子挑着面片,心里却在想昨天晚上和隽祺然说过的事,即使心中忐忑,该问的还是要问,他心知吴宽泽说得很对,不能再拖,一再地拖下去,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最终结果,恐怕是换得一个绿本,上面写三个大字——“离婚证”。
“乔轲还是执意要离婚。”吴宽泽憋了半天,终还是开口。他之前与扬鹤轩说过他和乔轲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乔轲生日的那晚,吴宽泽忙得脚不沾地,毫无空闲,就连那句“生日快乐”,也是匆匆说过。乔轲的同事给他庆祝生日,乔轲意外地喝醉,一同事送他回家,当晚便出了问题。
“出轨。”吴宽泽道,“我知道时,整个人都懵了。因是从未想过他那样的人会出轨。结婚也有好几年,我知道已经有问题产生,却想着那些只是小矛盾,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只是有很多事,光靠时间磨合根本不行。”
扬鹤轩霎时想到自己与隽祺然,眉都拧起,心里也开始隐隐担忧,他曾经也是这样的想法,只唯一能庆幸的就是,隽祺然是忙到无法有空出轨。他这时却是不知那忙碌到底是好是坏了。
“我知道这样说很……贱,但是我还是爱他,只要他断了,我不会追究过去。”吴宽泽苦笑道,“因此我才劝你——能说的尽早说了,我看得出老隽是爱你的,你同样时时刻刻想着他念着他。既然这样,有话说开,至少比我这不上不下的好。”
扬鹤轩想要说话,但看到吴宽泽眼里颓败神色,终是沉默。
他如何不想谈,只是昨晚过后,还有多久才能再一次有那样长的碰面时间?
“我说,鹤轩。”吴宽泽把辣椒都挑出来,一点点堆积在盘子边上,“元旦快到了,你可以申请最后一天值班——再在之前请个三天假,总共加起来就快五天。五天,什么事都能解决了,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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