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没多久就吐不出东西来了,但我还是觉得头晕恶心,便把头抬起来,闭着眼仰靠在了墙上。头才靠上湿冷的墙壁,就有只手抚上了我的后颈,我身为武人的警觉顿时发挥了作用,身子往前一倾,右手一翻,便拿住了那只胳膊。
就这么稍动了一点内力,经脉中便觉一股气流绞动,痛楚扑天盖地而来。我死死握着那只手,低头合眼等着眼前那一片黑暗退去,却听到一个听着就软弱窝囊没志气的声音自床旁响起:“百里教主,我没有恶意,只是怕你身体不好,靠在壁上容易受寒。”
我定了定神,睁眼向话音响起处看去,这才认出那只手的主人竟是影卫。
原来他也在这。我还以为凭着他和小受的关系,秋岚绪起码能让他住在外头了。不过也有可能姓秋的嫉妒他能和玉岚烟朝夕相处,便以看守我为名,特地把他也囚禁在了这地牢之中。
这人两次对我下毒,两次受命看押我,想想当真是……仇怨不浅哪。可我也知道,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影卫,所作所为皆是受人指使,真怨恨他,他也不配。
我心中轻叹一声,放开了他的手,孰料他却反手握住了我的脉门。我一惊之下想要抽手出来,又无法动用真力,那点力道在习武中人看来就和婴儿一般,抽了几回,手却一动不曾动过。正在挣扎之间,却觉得一股平和内息透入体内,在我经脉中缓缓流动,帮着我理顺了秋岚绪输进来的那股内息。
他竟是在帮我?为什么?他是玉岚烟的影卫,不是应当盼着我……盼着我只能任他们摆布,在剧情需要时遵那小受的吩咐对个戏,到最后再让秋岚绪轻易了结了吗?
我脑中转着这念头,神色之间不免也透出了一丝痕迹。那影卫似是看出了我想什么,一面继续给我输送内力,一面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百里教主,不必担心,你是个穿越者,又是下本书的主角,受虐当然是要受,但总不会有大事,早晚冼盟主要来救你的。”
他也许是想安慰我,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受到安慰。比起和冼冰刃在一块儿时由攻转受,还要担心肚子里会不会长出不该长的东西,我宁可在牢里过一辈子。
他见我没理他,又怅然叹了一声,眉头轻皱了起来,仿佛我又多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百里教主,你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爱惜肚子里的……”
我全身抽搐起来,猛地坐直身子,死死抓住他的手,两眼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咬着牙根哑声问他:“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有了……你胡说!不可能!”
“那天我也去了韩度山庄,只是不曾露面。冼盟主问百晓生怎么能让你有孕的话,我在窗外也都听见了……”他垂下眼往我肚子那儿看了一下,将我的指指头一一掰开,用手轻轻握着,依旧平静地替我梳理真气,仿佛自己说出的只是平常的笑谈一样。
“而且方才你昏过去时,还叫了声‘孩子’,还说什么不可……你虽然还不大肯怀他的孩子,但潜意识中慈母心肠,也不愿失去这个孩儿吧?”
慈母个头!我是男的你看不出来吗?我说的是不可能,你听全了行不行?
我就算想要个孩子也是要找个女人生,男男生子有违天道……我不管作者怎么给我设定的身世,我可是绝对不能亲自干这种事!
世上哪有这么栽赃陷害、硬说人怀孕的?我气得扑向他就要分辩护,一张口却是又喷了口血出来,气息不稳地伏倒在床上,止不住连吐了几口血。
这个不长眼、不,是不长心的影卫一手把我揽到怀里,拍着我的背,不怀好意地说:“唉,你又吐了,看来这一胎怀得甚不容易。这地牢阴湿,也不能安养。不若我把此事告诉秋宫主,请他看在你们的父子情份上……”
我死死抓着他的前襟,深吸了几口气,咽下未吐尽的鲜血,沉声威胁道:“不准告诉他,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否则我将来,一定杀了玉岚烟!”
他总算是被我吓住了,点头应道:“好好,我不告诉秋宫主。只要你好好养……咳,只要你身体好些,我就想法带你出去。”
这还像句人话。
不过魔教的地方,哪里我不是了若指掌,若要跑还用别人带着?只不过是现下受了点伤,暂留在这里养一养罢了。这影卫颇会服侍人,武功也不低,又是玉岚烟身边得用的人,待我行动自如些,倒也不妨带他离开这里。等找到玉岚烟,再凭他的性命要挟那小受交出解药,到时候再杀了他……
到时候再安排吧。这影卫身上靠起来倒是比凹凸不平的木板床舒服,也温暖得多。温和精纯的内息自脉门透入,在我体内循环往复,压下了方才的痛苦不适。我渐渐困意上涌,也懒得睡那破床,先把他当床垫用着吧。
15、又要逃亡 ...
我醒来的时候,还跟入睡时差不多的姿势靠在那个影卫身上。他也真够坚忍,让我压了这么半天也不说换个姿势,连我都觉得腿硌得有些不舒服,他……他不嫌压得肌肉发麻吗?
这么想来,倒觉得他老实的有点可怜了。这帮当影卫的,干的活辛苦不说,平常也没个机会露脸,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顶多给个一号二号之类的代号。就是玉岚烟对他这么器重,时刻带着他,也从没开口哪怕叫他一声“喂”,而是把他当成个活动背景板。
真是白瞎了一张重要配角的脸。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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