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殊回望他,惨白着脸,“不是我。”
是仪脸颊咬肌不自觉的大幅度抖动了一下,慢慢转过身,首先看到的是满脸惊慌的自家弟兄,往上看,距离他们百步远的山丘上站了一票人。
约莫百来号人,几十把火把照着,把林子照得白昼似的。人群最中央站着一个男人,八尺的身高,一张脸长得跟山妖似的,只一个妖可形容。
那眼,黑得不见底,没有一点的白。邪诡得可怕,是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对上。
通身是杀气,那种杀气若是普通人还觉察不出来,应该是屠杀了上万人以上才能练成的气势。
男人身边站着一男孩一女孩,男孩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娃娃脸。看着很讨喜。女孩约莫七八岁,冰冷得就像一尊冰雕娃娃。
再远些是一张大旗,上面有个恶匪的标志。是仪知道,那是都田恶匪的标志。
是仪怔怔的说道:“好家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这话音一落,便见着男人身侧的男孩一脚把身边扛着大旗的胡子男踹倒,嘴里骂骂咧咧地道:“早叫你别扛着这丢人的旗子出来丢人现眼!恶匪恶匪,很光荣啊你!当恶匪还能光宗耀祖啊!咱二爷那高贵的身份都被你拉低了——”
“王时行!”男人叫住他,道:“爷让扛的。”
“......这...为什么?”
“威风。”
得到这两个字王时行的脸色登时就怪异了,看着二爷冷漠的样子,大约也猜得出二爷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浑话。
他猜那话大概是当了恶匪就威风,威风的男人会更加吸引心上人......
唉!可怜的二爷,没谈过恋爱的男人总是会犯傻。哪怕是二爷也!
齐二爷一见王时行唉声叹气的样子就特别不开心,不开心的后果导致他一脚踹到王时行屁股上,“滚去收拾财宝。”
二爷仍旧没有放弃用财宝攻克谢安韫的想法。
至于眼前的萌渚恶匪...二爷微微的眯起眼睛,身形一个晃动,消失在众人眼前。再一晃眼,他便出现在了是仪的面前。
是仪感到一座大山似的恐惧压在自己的身上,他从没有一刻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他的喉咙被掐住,整个人被轻易的提起来。
他在头昏脑胀、眼前发黑的情况下只听见这男人冰冷的声音:“阿韫在哪里?”
阿韫......是谁?
“阿韫在你们山寨里...他现在在哪里?”
他...说不出来......
幸好下一刻的越殊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如果你说的是谢安韫谢小友的话,他现在在山上。”
二爷扫他一眼,越殊顿觉一阵冰寒,他吞了口口水,道:“是仪当初还救了谢小友一命,还请二爷饶他一命。”
二爷不动声色,但手下一松。是仪掉落在地,猛烈地咳嗽。突然,二爷耳朵几不可察的动了一下,然后猛然消失。
谢安韫冷漠着脸走下山路,看到下面火光大盛,脚下步伐跨地快了些。猛地,身形一顿。跨出去的脚直接抬起,横扫过去。
一片黑袍一脚飘过眼角,谢安韫眉头狠狠地皱起来,身体向旁倾倒,左手撑住地板,右腿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踢空。
一个鹞子翻身跃起,攻势不减,甚至愈战愈勇。只是在战斗的过程中,谢安韫的眼睛亮如黑色琉璃。
二爷!
从对战的招数中,谢安韫认出了来人正是二爷。
正好趁着这时和二爷练一下身手。齐二爷同样有此想法,连连也算是他徒弟的身手。一个侧身拂开谢安韫的长刀,二爷开始出手。
二人于半山腰上打至半山腰下,来回几百招,打得酣畅淋漓,看的人也是看得眼花缭乱。只觉他们武功高强,招式行云流水不乏刚猛之力,腿脚拳手往来,形成的气流也将草林树叶卷落不少。
一直到火光大盛之处,二爷接下谢安韫长刀时发现他手上的血迹,眉头一皱,两指捏住长刀,定住谢安韫的动作。
将长刀一拔往后扔,一下□□树干上,尾端还在不断颤动着。身体向前滑,揽住他的腰,另一手轻轻拖起他的手。
二爷头也不回的说道:“青玫,拿药布和止血药过来。”复而又对谢安韫道:“手受伤了还拿刀干什么?受伤了还跟我比什么武?伤更重了怎么办?”
谢安韫一愣,想把手往回抽。被二爷抓住不放,这时青玫已经拿着药布和止血药过来了。
二爷接过,手掌往衣袖上覆,一下子便成碎布。当看见上面一道狰狞的伤口时,二爷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往上倒止血药,不时幼稚的吹气。
完了,又小心翼翼地缠上药布。动作轻柔至极,充满着重视和疼爱。
当二爷抬头看见谢安韫满眼的不解时,才发现在他覆上止血药的过程中,谢安韫的伤口甚至没有因为疼痛而颤抖。
要知道,只要是人,当狰狞的伤口被抚动时,都会因为条件反射而颤动。然而他没有,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体早就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
那么,又该是怎样的疼痛才让人连身体都忘记了疼痛的反应?
一瞬间,二爷觉得那颗心,疼得要炸开了。
他记得,阿韫说过他是药奴。
他还记得,阿韫是个孩子。
二爷疼得手都轻微的颤抖了。
谢安韫只觉得奇怪,但他不讨厌这种被关心着的感觉。对于反应过大的二爷,他不解。只能手足无措的解释:“二爷,我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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