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的饿狠了,白云汐以风卷残云之势将饭菜一扫而空,这才满足的摸着小肚子。
“吃慢点,仔细胃疼。”说罢,秦秋娘见白云汐吃得一脸油渍,掏出丝帕帮她擦了擦嘴角,“热水约莫还得等一阵,先消消食,撑着肚子可泡不得澡。”说完又拿帕子细细地帮她擦手。
白云汐见秦秋娘面露疼爱,捧着她的手像捧着珍宝一般的又轻又柔的擦拭,嘴里还说着关怀的话语,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人而不是一具机器,情不自禁就低喃出声:“姐姐。”
“嗯?”秦秋娘轻声应道,手上动作却没停,仔仔细细地帮白云汐擦着另一只手。
等了一会不见白云汐说话,秦秋娘不解地抬头望向她,刚想说话,却看到她黑葡萄似的大眼里含满了泪水,秦秋娘感觉自己的心一下揪了起来,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罢,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发现她体温有点高,再想起齐嬷嬷叫人用冷水泼她一身的事,心里暗暗责怪齐嬷嬷对个小女娃也这么狠心。
“着凉发热了怎么也不告诉姐姐?”秦秋娘边说着,边将床铺上的被子抱了过来,裹在了白云汐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虽说姐姐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请个大夫看病吃药的银子还是付得起的,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忍着不说,切莫因为省几个银子就把自己身子耽搁了。”
秦秋娘说得又快又急,失了平日的优雅,却是因为想起了她妹妹的死因。当初,就是因为家里犯了事,所有银子都拿去打点,却不想银子花光了人也没救出来,妹妹得了病,却想着给家里省银子救父亲,忍着不说,最后才活活被病痛折磨死的。
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一个粗使婆子就进了房来,“去请葛大夫。”
“是。”粗使婆子福了福身,领命下去了。
秦秋娘旋过身,看着白云汐苍白的小脸因发热而浮现出一丝不健康的红晕,就像看到了当初她那病倒在床的妹妹一般,心里一阵一阵的疼惜,“傻丫头,到了姐姐这,再没人可以欺负你,姐姐定护你平安。”
秦秋娘一把将白云汐搂在怀里,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定要护得她清白之身,待有机会再求人帮她脱籍,再给她寻个好人家出嫁,一定要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
反正她自己已经二十四五岁了,这个年纪的老姑娘,就是好人家的闺女也是嫁不出去了,更不用提她还是出身教坊司的秋娘了。虽说她一直护着自己的清白之身,但她入教坊司近十年,又有谁会相她还是清白之身?又有谁知她这十年为了不失清白费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
左右她这辈子已经毁了,可这丫头就跟她那苦命的妹妹似的那么小,那么柔弱,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丫头与她那苦命的妹妹一般早夭?
白云汐不知秦秋娘的心里已经将她看作了她那去逝的妹妹,从而产生了移情作用,她只知她前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浓烈的情感。
这种情感是那么暖,她感觉她那如被冷冻过的心,在这一刻似乎也恢复了少许暖意,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出声,“姐姐!”白云汐紧紧的回抱住秦秋娘,再也不愿意放手。
前世她最想要的就是被人关爱,结果她直到死也没有等到,却没想到她死过一回后居然让她体会到了暖洋般的关怀与疼爱,她觉得她的死真值!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死,这样就可以早一点重生遇到秦秋娘了。想到这里她哭得更大声了,似乎要将她上一世,她四十八年积攒的眼泪一次都流干一般。
秦秋娘不知道白云汐的心里想了这么多,只道是她一个小女娃,年纪小小就家逢大变,唯一的亲人白将军被斩首,她承受不住所以痛哭。
“傻丫头,白将军不在,你更要好好活着,白家的香火就靠你延续了。”秦秋娘看白云汐哭得可怜,忍不住也双目含泪,“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你就是我妹妹,只要有姐姐一口气在,定不让你受欺辱。”
白云汐本也不是个爱哭的,只是前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感情,她也习惯了冷冰冰的生活着,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人真真的是打从心眼里关心她,而不再是将她当成一个研究对像来关心,她憋了这么多年的情感,一下子得到释放,所以才哭得这么凶猛。
现在见秦秋娘都被她害得一起流了泪,她也不好意思再哭下去,便收起了眼泪。
“我不哭,姐姐也不哭。”别扭地说完,她伸出手笨拙的帮秦秋娘擦去眼角的泪。
原谅她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也不懂得怎么与正常人相处,甚至连帮人擦眼泪的动作都生硬得可怕。
可这如何能怪她?从来也没人教过她要如何做一个正常人生存,除了完成任务所必需要学习的科目,其他的人情世故没有人教过她,她也完全不懂。
虽然她现在这个人格是从九号身上产生出的副人格,虽然九号的所有冰冷的一面都被封在她的心底深处沉睡,虽然她这个人格也比九号更活泼更像一个正常人。
但实际上,她这个人格从产生出来开始不久,她就一直处于冷冻状态中,三十三年内只解冻过六次。而这六次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年,只有一年的时间叫她怎么能学会如何与人相处?
她能保持性格开朗,也还是多亏心理学大师将九号的阴暗面全部封闭了起来。
说起来,也怪不得那位大师这样做,研究基地的首脑们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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