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要说文寒心里一点没想法那绝对是假的。文寒不可能不感动,除了他父母,还没有人这么对他好过。
站在文寒面前的路郝,气色看上去也不怎么样。也不过几天,路郝脸上阴云密布要下雨似的。
文寒心想这是我妈没了呢,他怎么看着比我还惨。
文寒坐在回程的车上,没事就拿余光瞄瞄身边正在开车的路郝。明显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很典型这不是路郝的风格。
时隔几日,两人见了面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路郝看起来又是心神俱疲,状态很不好的样子。文寒也不多话,就默默的。他有心事,等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路郝开车到李泽雨酒吧的时候,文寒没想到李泽雨回来了。他还没进门,就发现门没锁,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胡锐和李泽雨正在争执什么。
两人看见推门进来的文寒,双双立刻都不说话了,心有灵犀一般的默契。
“李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三人走近,文寒问道。
“你不在的时候就回来了。”李泽雨答。
“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李泽雨和胡锐两人异口同声,话说完两人均挺惊讶,相互看了一眼。
胡锐拍着文寒的肩膀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看开点儿。”
文寒重重点了点头。低低地叫了声“锐哥!”
胡锐结结实实的给了文寒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泽雨站在一边,透过镜片看在眼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然而这情绪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剩下的两人还都不明就里的抱在一处呢。
四人在李泽雨酒吧楼上的二层,也就是李泽雨家的客厅里,喝着闷酒。这次难得文寒也加入到酗酒的行列,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却是忘了“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了。
大家都不记得是谁挑头儿先开的酒,反正客厅里弥漫出各种酒香。
四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很压抑,却又出其意料的和谐,谁也不愿意打破沉默。喝着喝着小文支撑不住,先倒下了。
胡锐看见文寒趴在桌子上不动,大着舌头说了句:“曾…曾寺不生酒腻昂啊!(真是不胜酒量啊)”然后猛灌了几口酒,没一会儿也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李泽雨的目光停留在趴在桌子上的胡锐,弓着腰,姿势很艰辛,看着就很难受的样子。
李泽雨喝的不少,但绝对没到醉的地步。他站起来推了推胡锐,胡锐嘴里嘟囔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也不知道在讲什么。李泽雨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把人扛起来走向自己的卧室。
不多时李泽雨从房间里出来,他再回到客厅的时候,路郝还在猛灌酒。待到他在路郝身边坐定,说了句:“那你怎么想的?”路郝的手顿了一下,把酒瓶放在桌子上,靠在沙发背上不说话。
好半晌,有个沙哑的声音才响起来:“我真恨,恨他…!”细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路郝发出来的,大概酒喝多了,也伴随着似有似无有如错觉般的哽咽在里面。
“你恨也没用。”李泽雨看了他一眼,接话道。
“我真替我妈不值!”
“你往前看,阿姨都走了多少年了。”
“多少年那也是我妈,她死的时候多苦啊!”
李泽雨不说话了,路郝他妈的事,他一直都知道,虽然这么多年他在别的城市,跟路郝也没有联系。但是他跟胡锐的联络一直没断,书信往来到后来的电话电脑,从未间断。
胡锐和路郝关系好,所以连带着路郝的事,李泽雨几乎是件件不落,全都知道。主要胡锐那人平时废话就多,这一写信完全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甭管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还是别人家的事,洋洋洒洒的,事无巨细,悉数道去。李泽雨想不知道都难。
“其实老爷子也够可怜的,娶了个不爱的人,死了不说,连唯一的儿子也恨他,这还不算,他儿子还专喜欢男的,老路家算是绝后了。”李泽雨这人也真是不会安慰人,这个时候打这种可怜的感情牌完全没用嘛!
“要不是因为他们那对狗男女,我妈也不可能死的那么早!”路郝大声嚷嚷起来。
李泽雨也不知道要接什么话,路郝也不出声了,两人又开始默默的喝起酒来。
过去的事在这里还很有必要提一提,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路郝爸年轻的时候有个相好儿的,两人热恋时候如胶似漆,爱得你侬我侬,私下互许终生。结果被路郝爷爷奶奶知道了,坚决不同意,原因么还不是因为小姑娘家里太穷,长得水灵有啥用,大人们的想法总是更实际,然后路郝爸和他相好儿就被棒打鸳鸯了。再然后就是路郝爷爷奶奶迅速的给路郝爸找了一个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也就是路郝他妈,催着结婚了。
相亲的时候路郝妈是一眼就相中路郝爸了,小伙子眉眼周正,挺拔帅气,皮肤还白。而路郝妈呢,要说也不难看,就是肤色还不如路郝爸白呢,说到底也总归是不如路郝爸原先的那个相好儿的好看。路郝爸吧,年轻的时候胆儿小,不敢忤逆家长,家长怎么说就怎么办了,跟他相好儿断的还挺干净。可亏得是路郝妈家里不知道路郝爸有这么一段过去,路郝的姥姥姥爷还挺高兴,欢天喜地的就给两人操办了婚礼,对这个女婿是十分满意。
婚后路郝爸虽然对他媳妇儿没有爱情,但男人到底是搁不住温情攻势,路郝妈那叫一个温柔细心,贤良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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