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叔叔?"君佑诧异道,"他不是天天跟碧瑶在一起么?还把那女的从醉花楼接到了流云阁!"
我手一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醉花楼的碧瑶?"
碧瑶(中)
"碧瑶一直在等你""碧瑶一直在等你"刚到火神教的第一天傍晚,姚子溪就对爹爹说过这句话,当时听得漫不经心,可这几天却一直在耳旁回响,一声比一声绵长,一声比一声清晰,闭上眼就是一个痴情女子幽幽怨怨的神情。
我心神不宁,碎步来到挽香亭。
金顶朱柱,琉璃晶亮,亭角尖尖,旁边梨花朵朵,如玉似雪,暗香萦绕,还没走进就听闻一阵欢声笑语。
白玉大理石砌成的石凳上,爹爹斜靠亭柱,一脚支地,衣摆轻掀,一腿闲踏石凳,左手扬起酒坛,大口大口畅饮,一袭红色耀眼似火,肆意潇洒。身旁之人青衫玉带,犹如一方温玉,浑身上下透着儒雅之气,君如玉言笑晏晏,细细的削着雪白嫩梨,那浅黄晶莹的薄皮一圈一圈丝毫不断,执梨之手更是根根修长,指尖点点若葱,温润泽光,精致无暇。香风阵阵,丝弦声声,银铃般的笑声随风而起,只见一波碧绿翩翩起舞,金丝银绣的大朵芙蓉徐徐摆动,分外娇艳,那女子盈盈一笑,朱唇点点,娇媚动人。美人艳舞,醇酒在怀,如玉君子亲自喂梨。
良辰美景,怕也不过如此!我心里一阵悲怆,心痛如绞,转身便要离去。
"玉儿!"背后有人喊了一声。
爹爹?我惊喜回头,竟是君如玉挥了挥手,淡淡浅笑:"玉儿过来呀!"
我扯出一抹笑容,定定盯着爹爹。
爹爹的视线却凝视在酒坛之上,并不看我,似乎来者是谁都无关紧要。
碧瑶歇了舞蹈,小鸟依人般侧坐爹爹身旁,捻起丝织手绢,擦擦爹爹颈间的酒水,眼角眉梢之间娇艳无比。
我一步一步走近那如画景致,每走一步,心就痛得厉害。
"玉儿吃梨。"君如玉翩然一笑,递过半只雪梨。
我恍然接过,只觉得这身这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倒像是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是别人拉扯,僵硬无比。
"爹爹"我小声的唤着。
爹爹转过头来,扫了我一眼,只扫了一眼,便对着君如玉爽声大笑:"梨是不能分的,大哥竟忘了么?"
我心一颤,手中的梨就滑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灰尘。
"对不起,对不起!"我弯腰下身,伸手就要捡。
"不必不必"软软绵绵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吴侬软语就是这个意思吧。碧瑶娇笑道:"已经脏了,再削一个就是!这位小公子真是可爱!"
我感激的朝她笑笑,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眉如远山,眸若秋水,色似春花,当真是绝色美人一个!况且能歌善舞,连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跟爹爹......倒也无比相配。
"他是我的儿子--烈玉!"爹爹说道。
我心里一寒,只觉得爹爹声音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碧瑶诧异,终是嫣然笑道:"唇薄齿白,风华绝代,不愧是你的儿子!"
"咦?"君如玉问道,"玉儿的手好了么?好像已经拆了夹板?"
爹爹这才正眼看我:"什么时候拆的?"
"前几天。"我凝视着爹爹。
爹爹眼睛一瞥,望向别处,"哦!"
我顿时心痛无比。
"我,我先走了!"
我逃跑似的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跑了,一路上踉踉跄跄,四肢无力,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一样,只有心痛得无比附加,一抽一抽得疼着,我捂住嘴巴,用力的奔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衣衫脏了大半,手也破了皮,我毫无痛觉,只是爬起来用尽所有力气接着跑,终是跑回了房间,紧紧关上门,沿着门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上,顿时脸上灼热一片,我慌乱的伸手去接,一滴一滴滚烫无比,直至心底。
我不想哭,只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呼吸也是灼热紊乱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胸口,隐隐作痛。我紧紧的抱住自己,将头埋在膝盖之间。
脑海晕眩,过往的回忆一幕一幕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
碧瑶(下)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呼吸渐渐平静下来,用手一抹脖子,湿汗一片,发丝一缕一缕的粘在颈间,眼睛又酸又疼,我点燃蜡烛,烛光如豆,照在这间屋里添了几分暖意。
我看着那烛光,心里也不由得镇定许多,长长舒了口气,还是去找爹爹谈谈吧!这样见了面也不闻不问,憋得我难受。
我洗了把脸,对着铜镜照照,眼睛还当真肿得跟桃子一般,我自嘲的笑笑,镜子里露出一张惨兮兮的脸。我又用热水冷水交替洗了几把,将毛巾覆盖在眼睛上敷了好一会才取下,虽没完全消肿,不过比刚才要好不少。
外面月色正好,偶尔有凉风吹过,颈间的汗水一吹,一阵颤栗。我理了理衣服,向着流云阁慢慢走去,虽然打定注意要和爹爹好好谈谈,可是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应该怎么开口,又怎么解释那天的事情?还是忽略不说?只道自己拿他当爹爹一般对待,从无也绝对不会有其他半点心思,让他好生安心?这种说法必定最好......只是,我不愿。
心里一阵苦涩。
拱廊曲折,水榭楼台,白天一片明亮喧闹,晚上却是另一幅光景,阴影沉沉,空空荡荡。
有声音。我顺着声音寻去。
呻吟中带着欢愉,还有从小就非常熟悉情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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