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是每日的娱乐时间,早有邻居过来叫秦妈打牌。本来秦天想坐在旁边陪陪她,但秦仕贵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跟他走,秦天愣了一下会过意来,便道:“妈,我跟爸去散散步啊。”说了一声才走开了。
山间夏日风景极好,青山翠谷,古木参天,又有不知名小鸟叽叽喳喳在枝头鸣叫,但秦天此刻却无心欣赏这风景,他意识到父亲叫他单独出来必然有其用意,也许这次叫他来送东西就是有什么话不便在电话里说?
因是自己家人,所以也不用隐忍不发后发至人,秦天直接开门见山地就问了:“爸,什么事?”
秦仕贵露出一点难以启齿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道:“秦天啊,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能让父亲露出这样的表情,又是这样的语气,秦天猜事情多半和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关。果然,秦仕贵支吾了一会儿,总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原来林海妈妈再嫁的男人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现在有做工程的亲戚给他们两口子一个去工地上打工的机会,待遇不错,但是那工地是在外地,几年之内也不见得能回来,因此家里的房子就准备租出去……
“所以林海没地方住了?”秦天敏锐地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学校没有住读的吗?”
秦仕贵叹口气,有些为难,“有是有……可寒暑假呢?难道高中三年都让他在学校里住吗?”
秦天不语,他是很了解他爸的性格的,秦仕贵这个人很要面子,虽然不能公开承认林海,但毕竟他人还活着,还没死,所以他不愿意让林海跟个没爸的孩子似的,好象当妈的一走他就只能流离失所了,秦仕贵宁愿自己为难一点也还是想把这父亲的责任承担起来,只是他没想到罢,他这责任心一发作,却连他大儿子秦天也不能省心。
秦天有些烦恼地吐出一口长气,这个事情他不能撂挑子说不管,不管的话该烦心的就不是他而是他爸了,甚至,说不定连他妈也不得清静。秦天把这中间的利害关系衡量了一下后才开口问道:“那爸你是怎么打算的?”既然叫他来,肯定是已经心里有谱了所以才叫他来商量的吧?
果然,秦仕贵就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现在秦家有两套房,一套新的一套旧的,新房——其实也不算新了,因为去年他们已经搬进去入住,秦妈是打算等秦天要结婚时这房就再装修装修用作婚房,而他们老两口就回看守所去住旧房子,免得以后和媳妇处不好。秦仕贵知道,如果让林海搬进新房去跟他们一起住那难度太高,秦妈那一关就断断过不去,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想让林海住到旧房子去,当然,只是暂住三年!等林海考上大学肯定就要走的,至于日后的分家产什么的……这问题太敏感,秦仕贵现在一点不敢露出‘以后房子两个儿子一人一套’的意思,提都不敢提。
秦天低头想了一会儿,没敢把话说死。“爸,我考虑一下吧。”
回城的时候秦天比来时安静多了,连冉龙武都看出来,有些奇怪地在他头上胡撸了两把,笑问道:“怎么了这是?被你爸妈训了?还是催你结婚了?”
秦天瞅他一眼,哭笑不得:“你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说着换一个姿势坐正。
一直以来他和冉龙武算得上无话不说,此刻也很想听听他的意见,但考虑到这种事属于家丑,而家丑是万万不可外扬的,便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打起精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闲话,一路回了城。
也是巧,路口等红灯的工夫冉龙武看到了一张熟面孔,顿时哂然一笑:“你看,又在祸害小男孩儿了。”
“嗯?”秦天不明就里地顺着他视线一看,脸色顿时也起了点微妙的变化。
只见左文章衣冠楚楚,正从路边一幢居民楼里出来,而跟在他后面的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林海!两人一点没察觉这边有人在注视着他们,径直说着话,又双双在马路边上站定,一起抬头去看那幢房子。
冉龙武一看这架式便哟了一声:“这是准备金屋藏娇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天眉头微微一跳,即使车子开了也忍不住回头去瞧,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都是从青春期过来的,他自然也明白,十几岁的少年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也许林海并不太愿意来投奔他爸这边吧?可是他一个未成年人想要独立恐怕是痴人说梦,但如果有左文章为他撑腰那又另当别论,而现在的问题就是:左文章为什么要给他撑腰?
秦天琢磨了一下,觉得那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林海知道左文章好小男孩这一口吗?而左文章,他对林海百般照应到底是因为喜欢自己爱屋及乌还是打的个大小通吃的主意……?
反复考虑了两天,秦天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任由林海同左文章走得太近了,所以他一咬牙,答应了他爸让林海搬到看守所。这消息不知怎么还是传到了秦妈耳朵里,顿时大为惊怒,秦妈倒不是气别的,主要是气这爷儿俩一个鼻孔出气,这么件大事竟不告诉她,偷偷摸摸便定了下来。秦家父子好一番哄才算把她哄得气平,要说秦妈这个人还真不是个心肠歹毒的,虽然气归气,但叫她强烈反对林海入住撒泼打滚吗她却也做不出来,只是一番思虑后出于女人的那一点小算盘坚持要秦天也搬过去。
“可不能让那边起了鸠占鹊巢的心思,那房子是我和你爸的共同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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