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式揉了揉眉心,自嘲般摇摇头,伸手就想关网页。
就在这时,他的手碰到鼠标的那一瞬间,电脑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余子式下意识眯眼。当他再次张开眼的时候,他忽然就愣住了。
电脑屏幕上一片耀眼的白光,上面他刚打的字全都在扭曲变形,余子式愣住了,他倒是知道这破网站天天没事就抽着玩,但是,抽成这样……网站是被恐怖袭击了吗?
余子式试着点了几下鼠标,没反应?他伸手就去关电源,还是没反应?余子式觉得自己要快被这破电脑亮瞎了。
这大晚上,简直岛国恐怖片既视感啊!
就在嘴角抽搐地几乎说不出话来的余子式还在尝试关机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电脑的屏幕上扭曲的字体,正在慢慢凝成一副小字。
那是两千年前的大秦小篆。
“*之内,皇帝之土,东到大海,西涉流沙。
南及北户,北过大夏,人际所至,莫不臣服。
秦德昭昭,秦威烈烈,恩德所致,泽及牛马。”
如果余子式此时抬头,他一定能认出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大秦琅琊石刻。
但余子式没有。而等他终于抬眼,眼前却忽然一片漆黑。
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偌大的酒店房间,除了一台普通的电脑还摆在桌子上,早已空无一人。
大秦。
细雨屋檐下,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清瘦男人正跪坐在屋檐下,手里执一枚乌鹭棋子,看着面前的仅有黑子的棋盘沉默了很久,终于,他轻轻落下一子。然后他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个漆黑短发的青年从内院走出来,他一只手撑着门框,苍白着脸色问道:“这是哪儿?”
中年男人回头看向他,轻轻回道:“大秦。”
余子式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半天他猛地回头朝着内院走回去。
中年男人看他的动作微微一愣,喊道:“你干什么去?”
余子式头也没回,“投井。”
中年男人眼见着余子式消失在视野里,忽然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连鞋子都没穿一把抓起来就跳着追了上去,“公子且慢!且慢!”他急吼吼地朝着余子式喊道,“有话好好说,公子!”
余子式是真的想投井!因为他刚从里面爬上来!一抬头就看见满眼高低古建筑,那一刀一划的古手工痕迹让余子式直接眼前一黑。活了二十多年的余子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向自己解释这满眼的先秦风光。
这是所有仿古和做旧都呈现不出的效果,当你真正站在它面前,你才能明白那种感觉,直面两千年历史的感觉。
他现在跳回去还来得及吗?
他才刚靠着周幽王出头!他才刚带着老贼致富奔小康!他卡里的钱还一分没动!他才不要在这儿穷山恶水的秦朝开荒!余子式脱了外套就打算往井里跳,忽然觉得腰上一紧。
“兄台!千万要冷静。”
余子式现在忙着投井,没空搭理身后的人,伸手就推了把他,没推开,他皱眉道:“你谁啊?”
就在这时,凌空一把黑色长剑飞来,直接擦着余子式的耳朵呼啸而过,深深钉入了十米外的墙上。余子式浑身一瞬间僵住了。他慢慢回头看去,连带着死死抱着他腰的那中年男人一齐看过去。
不远处的城墙上站了个黑衣的青年,眉峰锐利面容俊秀,他抱着手,冷冷道:“先生?”
“没事没事!”挂在余子式腰上的中年清瘦男人暗暗伸出一只手把鞋子扒拉好,咧开嘴笑道:“鱼,你下去吧。”
名叫鱼的黑衣男人点点头,踩着窄窄的墙头回身走了,走到一半他忽然脚底一滑,整个人栽出了院子。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冷冽的声音,“先生,有事可唤我的名字。”
“知道了。”那中年男人蹙着眉,似乎面有不忍。
余子式看着这见所未见的一幕,他暂时没法做出什么反应。接着,他腰上忽然一松,那中年男人往后退了两步,对着余子式整袖作揖朗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在下濮阳不韦,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余子式却是忽然顿住了,“你刚说什么?”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那男人温和笑道。
“不是这一句。”
“公子,既来之,则安之。”
男人看着余子式一字一句道,那声音盘桓在余子式的脑海里经久不散。余子式猛地伸手抓住清瘦的男人,“你都知道?”
那中年男人看着余子式,眼中浮现出一两丝惭愧,他低头似乎是有些羞涩道:“知道。”
余子式抓着那男人的手一瞬间收紧了。忽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喃喃道:“濮阳不韦,濮阳商贾吕不韦,你是吕不韦!秦朝丞相吕不韦。”
中年男人的眼中一瞬间亮了起来,他把赤着那只脚往后藏了藏,说道:“都是旧事了,不韦如今也不过一介罪臣,不再是什么秦朝的丞相啦。”男人轻笑道:“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我只知道公子乃赢姓赵氏,名高,却不知公子称字如何。”
“赢姓赵氏,名高?”余子式准确抓到了吕不韦话中的要点,愣了半天道:“那不是,赵……赵高?”余子式第一次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他直勾勾地盯着吕不韦看。
我是赵高?你是吕不韦?那这里是秦朝?
不对,这里不是秦朝,这是战国。因为秦相吕不韦根本没活过战国,他就死在秦王嬴政征战六国的前夕。一介平民,不再是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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