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是张文山。
张松有一款“喜悦”,是在lotus正式上市推出的,虽然产量低得跟过家家一样,也符合规定,然而组委会需要两款。一款香水从研发到论证再到上市推广,往往以年作为周期。现在是一月份,新人秀的决赛就在两个月之后,赶紧赶慢,张松也赶不上了。
手段得如此让人作呕,除了他,肖重云想不到别人。
张松虽然是新手,行规道理也是算得清的。他挂了电话就知道自己出局了,不想肖重云为他白费苦心,就省去了这个消息。也有可能是这几天肖老板实在是心情太好了,他不忍破坏。小鬼的脸色向来不好看,咽十吨黄连也能面不改色,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开口,老师就不知道。
没想到肖重云当场会拨了个电话回去。
“你不告诉我,”肖重云问,“那比赛当天怎么办?”
“就说自己堵车,迟到取消资格了,”张松闷声道,“你最多扣我钱,能把我怎么样?”
总比告诉你,你全心全意陪我争取的东西,被人扼杀在摇篮里好。
这是一种特别可笑的行为,就像一棵被强盗砍倒的幼苗,不想让栽树的人伤心,非说自己是被大风刮倒的。
“你当初给我定的目标是进复赛,我进了八强,已经很好了,”张整理好,放在一把木椅子上,回过头来看肖重云,“就算无缘决赛,我也很满足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特别满足。”
肖重云坐在店里,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和稀疏的行人,哈了口白烟。冬天天色暗得很快,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天就要黑了。他想着明天张松回家,今天早点关门,一起去吃个热气腾腾的晚饭,聊做安慰。小鬼本来站在店门口,不知道在望什么,闻言立刻关店门落卷帘门,还没关死,就有人在外面拍门,掰着卷帘门往上抬。
周天皓穿了件灰色的呢子大衣,围着一条格子围巾,好不容易掰开卷帘门从门缝里挤进来,指责小朋友:“我也是买过你香水的人,看见顾客来了关门是什么道理?没有人告诉过你公司利益应该至于私人恩怨之上吗?”
周天皓进门就把行李箱放地上:“肖学长,我打电话问过了,那家ktv根本没有叫小云的姑娘。”
他两步走到肖重云面前,盯着他的脸,特别气愤:“那天晚上我亲的就是你!”
☆、告白
“没有。”肖重云冷静道。
“亲了。”
“没有!”肖重云从椅子上跳起来,“就算亲了又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为这点小事叽叽歪歪的——”他一把扯过一言不发站在旁边的张松童鞋,在小鬼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亲了一口:“看到没有?社交礼仪而已。”
张松脸腾地红了,一直红到耳根,一言不发抓起自己的,径直出门。
肖老板留在原地,半响才说:“可能是青春叛逆期。”
“肖学长,那天送我走的人,开房间的人,为我倒水的人,都是你。你当初是这么对我说的,”周天皓记忆力特别好,背得特别熟,“你说那个姑娘,人家打车送我走,又给我开的房间,还没要我的卡,日后再遇见,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肖重云摆手,“这些都是小事情,不用谢,真的不用谢。”
“这怎么好意思?”周天皓搬了个五块钱一张的塑料小凳子,坐在肖重云对面,态度特别诚恳,“我仔细想了一下,以学长高洁的品行和正直的为人,珠宝金钱这类俗物肯定看不上。”
肖老板为了省钱,店里的玻璃柜台是二手的,里屋藤椅断了一只脚,全靠小鬼用快递专用封口胶缠起来,周天皓现在搬来坐的塑料小凳子就五块钱一个,坐下去还带摇晃的。周天皓坐得挺舒服的,坚决不肯挪窝,也不打算出门找个酒店自己安顿下来:“你说过,如果一直生活在酒后的幻象里,就会错过清醒时的满天云彩。我觉得你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肖重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已经想清楚了,肖学长,你就是我的晴天与云彩。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怎么样?”
肖重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扶着冷冰冰的柜台站起来,开始找钥匙收拾东西准备关店,周天皓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在把玻璃架上的香水样品都拿出来闻了一遍:“学长,我觉得你家宠物天赋不怎么样,不然解雇了吧?”
周天皓拿着肖老板亲自试制的作品,从各个角度挑了一堆毛病,然后在他以为那个话题已经过去了之后,再次问道:“以身相许怎么样?”
“不了,”肖重云婉拒道,“我觉得还是金钱感谢比较好。”
肖重云原本只想请小鬼去隔壁锦里西路吃大排档干锅,再给自己点瓶啤酒什么的,可是小鬼的电话关机了,怎么都打不通。周天皓强烈要求吃火锅,并且指明要吃隔壁宽窄巷子里评价最贵的那家。他一进门就找服务生拿酒,被肖重云果断制止了,换成了免费的大麦茶。
“人总有聪明和迟钝的地方,一方面聪明,必然在另一方面有愚钝之处,这样才公平。我在香水上天赋确实很高,感情上却一直习惯自欺欺人。那天晚上之后,我仔细地想过了,”周天皓端着淡出鸟味的茶杯,一脸生无可恋,“肖学长,当初在纪芳丹若勒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手,他只花了一秒钟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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