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院子倒了水泥,因为是农村,进出鞋底总带着泥土,就没有铺地砖,院墙起得也高,将近三米,墙头插了碎玻璃和铁丝网,老家那一带的窃贼实在太多,不能不防,这种院墙随处可见。
不管在哪里,农村盖房子都是件大事,每天都有闲人来观看,议论,也开始有人主动给十一他们说亲,主要目标是陶远航,陶远航无事,便看了几个,回来都是摇头,他压根一个都没看上。
也有昔日的同龄人来看十一,聊些小时候的事情,大部分同龄人都结婚了,在家没有外出打工的基本都带着孩子,丁爱丽备了许多瓜子糖果,来个孩子就给点。还有各家亲戚的孩子,令人应接不暇,十一基本都不认识,介绍后转眼就忘记,要么张冠李戴,实在太多了。
动土和落成的时候姐夫开车送大姐和孩子过来,按例送了礼,因为没有住的地方,吃了顿饭就回去,陶修磊和陶小妹在落成的时候也坐车回来了。
装修完成,开始购买家具等,陶德明不信任家具城里的商品,到家具厂定做购买,实木的沙发柜子等,镇上的家具厂年头悠久,近年因为家具设计比较老土,不是很受年轻人欢迎,但对陶德明这类讲究实用的人来说还是有比较大的魅力,因为意见不统一,最后决定卧室的家具电器自己选,客厅厨房则由陶德明和丁秀丽决定。
村里早两年就牵了电话线,也有一些人家牵了网线,十一去县城买了台式机,陶远航厚着脸皮也跟着选了配置很高适合玩高端网游的电脑,结账的时候就站在大哥身后。
陶远航野惯了,单调的农村生活让人厌烦,玩游戏玩腻味了就骑着摩托车到处窜,窜了几天又觉得没意思,要回h市,陶德明让他找工作,陶远航嗯嗯应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就着人齐,陶家四兄弟聚在老二家开家庭会议,讨论两老的养老问题,老六经常外出打短工,爷爷一年大部分时间是在老大家住,老六每个月给老大80块钱,陶德明则给老二一个月100块,在云隐村不算少了。
老二说今年物价涨了,老人年纪也大,平日越发不好照顾,要求加钱……主要是老二在发言,老大偶尔说一两句,不过意思和老二是差不多的。
十一和奶奶坐在院门外树下的竹椅上,屋内的声音听不清,后来听到二伯提高的声音:“过分?我怎么过分了!你们在外头逍遥自在的,我们偏得在家守着老人,这公平吗,要不让老家伙到你家住去,我倒给你钱行不行!……”
十一拉着奶奶的手,有些难过。老人操劳一辈子,把儿女拉扯大了,孙子孙女也带大了,年纪老了,干不动了,儿女就开始嫌弃他们,觉得他们是累赘,推搡来推搡去。
陶德明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本来是个耿直老实的人,如何说得过口齿伶俐的二哥?憋着一口气说:“爸妈好不容易养大我们,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
“我怎么了?你聪明,念书念到了高中,我们连小学也没念完,一家人挣的钱都供你了,你怎么不说?爸妈对你好,你当然得多给点!”
“是,是,我多给点!我把妈接我那去,你别操这个心了,我心寒!”陶德明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看见树下的祖孙俩,眼圈就红了。
陶德明在奶奶面前站定,懦懦说:“妈,妈……对不起。”
十一拉着奶奶走了,陶德明唉声叹气地跟在后面。
他们早些日子就不在二伯家住了,起因是某天二婶嘟嘟囔囔着说放哪哪哪的钱不见了,并没有说谁拿,但在场的人听着都不是滋味,就二婶那吝啬鬼的模样,连根铁钉都要锁起来的,能把钱放外面搁着?早锁抽屉里去了!这明显是莫须有的事,至于目的和原因,不言而明,眼红了呗!
没隔两天十一他们一家就住进建筑队搭建的简易棚子里,二伯二婶假意挽留几句,陶德明和丁爱丽也没跟人撕破脸皮,说东西多,怕晚上一个人看不住,全家都得盯着,就这样搬过去了。建筑队走后,等院子里水泥凝结,他们就在院里搭了简易的床铺,建房子用剩的东西一些放屋子里,一些堆院子角落里,晚上睡觉把院门一关,高枕无忧。
奶奶这些儿媳妇当中,就数丁爱丽最贤惠,如果六叔老婆还在,那也是个知冷热的女人,可惜好人不长命。丁爱丽从丈夫那里知道了事情始末,也没说什么,把自己的一些衣服拿出来,又拿出新毛巾等,伺候老人洗澡换衣服,坐一起吃晚饭。
当晚丁爱丽留奶奶在家睡觉,奶奶年纪大,这些日子依旧在二伯家住,准备等陶德明房子能入住了,就跟过去,没想到会闹出这件事,有时候天气太热,有些人也会在屋顶或者院子里睡,奶奶在院子的床铺睡觉,蚊帐一拉好,也没什么的。
奶奶一直没有什么话,大家都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这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开解的,因此只说些其他事。第二天丁爱丽伴着奶奶到二伯家拿她的物件过来,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一床棉被,几张被单,一床蚊帐,一些衣服,被单和衣服基本是孙子孙女们给买的,丁爱丽给她买的两身衣裳奶奶只穿过一回,没舍得穿,压她的嫁妆箱子底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二婶没去地里,盯着两人跟防贼似的,昨晚二婶和二伯吵了一架,二婶说二伯不会说话,生生把奶奶逼走了,她并不是回心转意良心发现,只是可惜每年不但少了一笔收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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