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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华一身功夫是母亲教的,她出世时,苏执已举察入仕,她从懂事起便是官家小姐,身边乳娘奴仆环绕,哪懂人世间的险恶,又何曾有行走江湖的经验?
她出了永昌侯府,在京城转了半天,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脸茫然。行人车马从她身边过去,没有稍作停留,街角一个乞儿看了她一会儿,走过来,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破碗,道:“小郎君行行好,施舍小的一碗饭吃吧。”
哎呀,好脏。苏妙华赶紧退后一步,没想到马蹄声响,一辆马车刚好来到她身边,她一直怔,竟没注意到。
她像雕像一样站着不动,车夫避开她,要从她身边过去,没想到她突然动了。这一步,后背刚好拦住马头,车夫急忙勒住马缰,马儿却已收势不及,撞向她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车夫大惊,大喝一声:“快闪开。”
几个路过的行人瞧见这一幕,也惊叫道:“快让开!”
苏妙华条件反身般纵身一跃,纵起一丈多高,路人出“啊!”的一声惊呼,他们可万万没想到,这个长得比姑娘家还好看的傻小子竟有一身好功夫。车夫也傻了眼,马儿冲出两个马头才停下,他却一直扭头看着苏妙华。
苏妙华不能在空中久待,脚尖在马车顶蓬一点,稳稳在路边站住。
乞儿手捧破碗,呆呆看着他,一时忘了追上去再讨要一回。
苏妙华在一片赞叹声中,站在街边继续茫然,只是从这边的街站到对面街而已,一点没注意路边一家小酒店门口,站着几个无赖,一个一道斜斜的刀疤从嘴角直至耳边的无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眼睛最后停在她白哲平滑没有喉结的脖子上。
无赖向身边一个油头粉面的马仔打个眼色,同伴咧嘴笑了笑,低声道:“老大放心,我这就过去。”
刀疤脸是这一带的无赖头儿,名叫何有财,祖上世居长安,以帮佣为生,传到他这一代,却出了他这一个游手好闲,好狠斗勇,不事生产的独苗。在一次街头火拼中,他挂了彩,脸上留下这条疤,面目也狰狞起来。
他性喜女色,手头有几个钱,便去青楼充大爷,叫上两个伎子相陪,只是以他的身份,特别是脸上有这条疤后,稍微有点姿色的姑娘都不肯做他的生意。
京城治安良好,他可不敢随便打良家妇女的主意,可若是外地单身进京寻亲的女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一眼看出苏妙华是女子。身背褡裢,伫立街头半天,除了寻亲不遇,茫然不知所措,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这样的女子,只要拐到僻静地方,趁夜掳走,料来没人觉。
只是何有财自家知自家事,自己这副尊荣,在这个片区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只要一现身上前搭讪,说不定便有“好心人”提醒这位男扮女装的姑娘小心。而他手下的马仔狗蛋,知名度低得多,一张嘴见了女人跟抹了蜜似的,要骗女人到僻静地方,最容易不过了。
看这位姑娘一跃一丈多的身手,只怕不好相与,弄到手后,还得整点méng_hàn_yào,把她迷晕,才好行事。
何有财心里盘算着,进了小酒店,挑了靠窗的座位坐下。从他坐的座头望出去,这一段的街面尽收眼底,倒也不怕那假小子跑了。
这样的事他并非没有干过,去年就把一个从乡下进城寻亲的姑娘办了,玩了几个月,腻了,最后把姑娘赏给手下的兄弟。那姑娘一直寻死觅活,在他手里没死成,到兄弟手里,才一天便撞墙自尽了。
他手下的人清楚他的意图,老大吃肉,自己多少也有点汤喝,便自觉在小酒店门口候着,一旦狗蛋搞不掂,他们也好帮帮忙不是。
太阳隐没在天边,街上暗淡下来,路人行人渐渐稀少,苏妙华更加茫然,只觉天地之大,不知哪里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突然,一个长相还算周正,但眼角有点歪,笑时嘴角向下的青年来到她面前,笑吟吟道:“看兄台的装扮,像是进京寻亲,可是遇到什么难处?小弟家就在左近,若信得过小弟,不如到小弟家中住一晚,明天再继续寻找亲戚。”
苏妙华只是没有机会接触底层的人,不曾跟地痦无赖接触过,她并不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婉拒道:“不用了。”
说两句话的功夫,天色好象又暗了一些,对面的小酒店已点了灯,小二刚把门口两只灯笼点好,拿叉子挂回去。
狗蛋见苏妙华一双妙目看着对面的店小二,一拍额头,做恍然状,道:“兄台可是饿了?小弟刚好要过去吃饭,相逢即是有缘,不如由小弟作东,你我共谋一醉。”
只要你进了小酒店,我便能在酒水中下méng_hàn_yào,然后以你喝醉为由,搀你出店,把你带到老大家里,嘻嘻嘻……
狗蛋越想越得意,笑容越灿烂,差点笑出声。
苏妙华越觉得这人不对劲,对面的小酒店可能也不干净。以她的身份,自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小店的。
她游目四顾,见不远处有一家门面比对面小酒店大了一倍的酒楼,酒楼高两层,酒幡被风吹得飘动不已,于是拨足便朝那酒楼走去。
狗子见她一言不,转身便走,以为自己露了馅,忙向一直注视这边的何有财打个眼色。
何有财听不见两人说什么,瞧见苏妙华掉头就走,不由狠狠瞪了狗子一眼,暗道:“你小子敢坏老子的事,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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