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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华逃命似飞奔出27了安仁坊,直奔太仆府,等到天黑,上官桀才回来。
“阿兄!”上官华紧走三步,扑上去抱住上官桀的腿,涕泪交加,道:“你是先帝托孤重臣,理应受人敬重,可陛下大事托于霍大将军,又宠信程五郎,文武百官不把你放在眼里,宗室也不把你放在眼里。呜呜呜,弟实是感到痛心。”
说完,放声大哭。
如果前两天他如此言行,上官桀一定好生训斥,让他不要无事生非,现在却触景生情,只觉这个堂弟句句说中他的心坎。他是武帝托孤重臣之一,孙女又是昭帝皇后,他应该是位高权重的外戚才对啊,为何落得再三被人欺到头上?
上官华卖力哭了几声,察觉臂弯里的小腿没有动弹,心中大喜,更加大声干嚎,道:“你一心为国、为陛下,却为奸人所嫉。阿兄,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你要这样,我们上官氏一族,就该被人欺上门啦。”
明明是你欺上人家的门。一旁的随从心中默默纠正。
上官桀冷声道:“起来!”
“嗯?”上官华揣摩不准上官桀是什么意思,可他一向看上官桀脸色行事。上官桀让他起来,他哪敢不起来?于是一边干嚎,一边起身。
上官桀脸色铁青,越过他,进了书房。
不得呼唤,上官华进不去书房,只好在院子外头干着急。一盏茶后,一众幕僚来了,看都没看他,迈步进了院子。
“切,拽什么拽!你们不过是我上官氏的走狗。”上官华低声说着,朝走在后面的莫先生竖了中指。
莫先生大怒,可他刚刚在程墨那儿受挫,再怒也不敢在这时多生事端,只狠狠瞪了上官华一眼,心里记下这笔帐,进去了。
上官桀端坐上首,受了众人的礼,沉声道:“莫先生,把昨天所议跟诸位说说。”
众人大奇,姓莫的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仗着有个妹妹才混进来,前段时间讨了差使,还办砸了。这人是一向被众幕僚瞧不起的好吧,现在反而让他把整个计划向他们陈说?话说,昨天不是讨论要不要做嘛,这才一天,便已经定下来,连计划都部署好了?
有幕僚要发难,被旁边的人拉住。那人一个眼色丢过去,要发难的幕僚会意,黑着脸没动。
现在质疑,就是跟上官桀扛上了,抹的是上官桀的面子。他们不过是混碗饭吃,犯得着这么较真吗?
莫先生顿觉一下子走到人生颠峰,得意洋洋起来,不免起身,说几句场面话,做作一番,才把昨天对上官桀说的那番话再说一遍。
安仁坊,赵大郎被取笑一回,最终还是把两条鱼拿回去了。程墨让厨子整治酒席,请众乡邻喝酒,于是整条巷都热闹起来。
这一席酒,吃到二更天才散。赵大郎喝得醉熏熏的,大着舌头道:“以后有事找我,看我不把那些小兔崽子打得屁滚尿流。”
里正也被请来,看了被按在上首的刘病已一眼,骂道:“闭嘴!贵人在这里,说话斯文些。”
真没想到啊,坊里居然出了个宗室,他这是祖坟冒青烟了,要不然今天怎么能跟宗室一块儿喝酒?
老头激动半天,喝酒都小口小口地啜,不敢大口喝,生怕动作粗鲁给刘病已留下不好的印象,猛然听赵大郎说话粗俗,当即火了。
里正还是很有威严的,赵大郎虽然神志不清,挨了骂,还是不敢吭声。
从入席到现在,刘病已都浑身不自在。他多次望向程墨,程墨都向他微微点头,意示他不要紧张。
可是他真的很紧张啊,长这么大,从没坐过席。
席上,程墨谈坐风生,喝了很多酒,先是感谢众人高义,又说大家同住一地,理应守望相助。众人纷纷响应,举杯敬酒。
大哥到哪都是焦点啊。刘病已感慨,想着以后得向程墨学习应酬之道。
好不容易席散,众人离去。
“大哥。”刘病已站在程墨身边,伸手扶他,吩咐婢女:“快取醒酒汤来。”
人人向他敬酒,他酒到杯干,向刘病已敬酒时,也是他挡下,今晚实是喝了很多。好在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低,程墨并没有醉。只是当刘病已伸手相扶时,他没有推开,只朝他笑了笑。
刘病已扶他坐下,接过婢女端来的醒酒汤,看着他喝了,又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手脸,道:“快歇了吧。”
看他这么担心,程墨摇头道:“我没事。”
他越说没事,刘病已越担心。好在赵雨菲得到禀报,酒席散了,忙过来,道:“怎么喝那么多酒?”
“雨菲姐,”刘病已松了口气,让开些,道:“快扶大哥回去歇了。”
顾盼儿也来了,一人一边强行把程墨扶回去。程墨哭笑不得,他真的没有醉啊。
程墨本来以为刘病已是刘据的孙子,刘据一脉只剩下他这一支,昭帝又让他重入宗室,多少总该封个爵位。可是等了几天,什么都没等到,一打听,才知吴朝的爵位须有军功才能封。他是宗室,但是没有军功,因而不能封。
还有这事?程墨觉得无法理解,又转弯抹角问了两三人,都这样说。
武空得知他到处问这个,提醒他道:“你可千万不能找陛下要诰封,要不然御史一定参你。”
程墨奇道:“还有这事?”
难道不应该封个亲王郡王的吗?
“嗯。”武空认真道:“你要是为他好,就别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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