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汪择洋才在镜子里不经意地看到了身后的纹身:一朵莲,一朵形状扭曲,异常妖异的莲花,它竟然和穆野晟玉里的莲花有几分神似。
那夜后,汪择洋高烧几日才醒,又是被针刺醒的,很细微的疼。头脑清醒过来,还睁不开眼,那光为何还是这般刺目,汪择洋扭了扭头。
传来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将眼眯成缝,汪择洋闻声望去:啊,一双黑色的袜子。不,不是。是一双穿着黑色袜子的脚,是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男孩的脚。
男孩显然是被汪择洋吓倒的。手撑在身后,他还无意识的缩着手要藏什么,尔后不要命的往外爬,跑了。和苍泉一样,又是怕汪择洋的人。
用被子盖住头,汪择洋看着手臂,歪着嘴不明就里的笑笑。
一回来就成了病号,连躺了数星期,在汪择洋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懒了的时
候,穆野晟说想带他去一个地方。
若汪择洋这辈子怕过什么人,那这个人肯定是穆野晟。无论是第一次被他强、奸,或者是被他纹身,汪择洋都疼怕了,那样的疼不仅仅是身体的,还有心理,甚至牵涉到了他的灵魂。
当穆野晟再次征求他是否愿意和他回他父母的家时,汪择洋选择了沉默。怕是其一,其二是穆野晟打定主意的事,他说不,穆野晟不会表态,而是直接行动。他又何必再浪费表情。
这次倒是汪择洋误会了穆野晟。他若不想和他回家,穆野晟不会绑他回去,不会绑个闹剧回去。他也想缓和两人的关系,他知道这次他是真伤到汪择洋了。但是,疤,穆野晟是铁了心要去掉他的;纹身,穆野晟在初次见到时就动过念头,现在是付诸行动。
汪择洋高烧期间说了不少胡话,反应也最直接。
他的胡话是一个音一个字混杂成了一锅,全然听不懂;偶尔有两个字节拼起来就是“哥哥”一词,是让穆野晟颤抖的词。
他直接的反应就是怕穆野晟,怕的很明显。睡着的时候还好,半睁半闭眼的时候,穆野晟一近身,汪择洋痛苦恐惧的表情全浮现出来了。
关于汪择洋在房间里见过的男孩,穆野晟给他们做了介绍。男孩叫穆砚。
穆野晟是这么对汪择洋说的:“我弟弟穆砚,你可以叫他哥哥。”
当着穆野晟的面,两人很听话。如果不说话能算得上相处融洽的话,那么他们相处的极其融洽。
背着穆野晟的面,汪择洋朝穆砚笑。穆砚后退,汪择洋紧逼。穆砚被吓翻在地,汪择洋哈哈大笑。多好啊,苍泉不怕他了,他又找到一只小绵羊来欺负。
穆砚是只名副其实的小绵羊,汪择洋知道。黑屋子,又或者是被人拐卖那会,穆砚就是这份德行了,对人死活无动于衷的德行,实际上心里却怕得要死的德行。
对他的印象,汪择洋是深刻的。一是因为当初逃跑那会儿,汪择洋额外关照过他,二是因为他不懂他,他没法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穆砚的身份,汪择洋觉得是确定了的,dna的检验报告,他也瞄了几眼,没问题,他在心里替他大叔鼓掌喝彩。
这次,穆野晟带他两回他爹妈家。因为穆野晟的爷爷快要去世了,一口气没咽下,等着见失散了十几年的孙子。
其实汪择洋完全可以拒绝和穆野晟回“娘家”的,但他知道的晚了。
见到穆爷爷,汪择洋心里嘀咕:人并没有和穆野晟说的那样就差断气了啊,还有点精神头。
穆爷爷身体虚弱,神态慈祥却不失威严。穆野晟带着两人刚悄悄地进了房,他就醒了,看了三人一眼,就朝汪择洋笑:“小贼!”
汪择洋乐了,直接蹦过去,拉着他的手,坐在床沿,透着股亲热劲。
数年前,汪择洋为了更好的偷窥穆野晟,更好的了解穆野晟看,多方位打探
消息,多方面下手,穆野晟的儿子就是其中一突破点。
小欢每隔几个星期会去一趟儿童游乐园,汪择洋就是那会儿和带小欢的大人闹熟的。
其中汪择洋最喜欢的就是穆爷爷,其次是穆家的保姆戴姨,排行最后的是穆家的管家。
和汪择洋说笑了几句,穆爷爷阴沉的房内气氛上调了不少。他这才想起屋里的另外两人,让汪择洋扶他坐起身,收住了笑,严肃了。
给穆爷爷介绍了穆砚后,穆野晟拉着汪择洋出去了,给祖孙两一个独处的空间。
汪择洋四处蹦蹦,东戳戳西戳戳,稀奇啊。穆家这些房子建的偏僻不说,无论是建筑还是外面的园子都是古典形式的,有种遗世的典雅。
屋内木材的暖色,让汪择洋归属感很强烈;精致的雕栏,让汪择洋觉得新奇;屋外墙上攀爬的植物,使汪择洋感觉亲切。
园子很大,主屋前后都有房,但距离相隔远,中间造的景也多,从这个屋子未必能看到相邻的房子。但从所有的房子里都能看到主屋,主屋的小阁楼上能观看全园的景。
进了大门往东拐是佣人住的地方,行了数百米才至主屋,再往两侧是客房。
穆家只有穆父没住在主屋,哦,还有一个人,穆野晟的母亲。不,不是母亲,是阿姨,或者后母。这人汪择洋没有在穆家见过。
深夜,人们熟睡,汪择洋醒了,从床上爬起来搞夜游。
第 28 章
暖春已至,园路边悄然长成的嫩草吐着露珠。园内的没有路灯,只有放蜡烛的石灯笼,深夜也都全熄灭了。月亮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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