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眷敷衍的应了一下。那是只连时区都不能选择的杂牌子表。他不想多提,环望四周,道:“你说的病房就是你家草坪?”
“不是不是。”苏言卓赶紧讨好的拉住他手:“好奇嘛,竟然能让你换下来父亲送的表。”
“那只坏了,我就随便买了一只……”,苏眷没反抗,软软的任他拉,估计明白了这块牛皮糖的本质,“我困了,上去先睡一会儿。上次的熏香很好闻,不要换……”
也许熏香起了安眠作用,苏眷倒时差倒到当天晚上。天色黑了,才想起自己在地球另一端。他睡眼惺忪的按床铃,按了个空,重心不稳倒在地板上,后背传来的剧烈刺痛清醒了他还处在现世。木质地板硬而凉,残忍的汲取着他身上热度的同时,消减了一部分疼痛。苏眷就这样蜷缩在地板上,以在母亲子宫里婴儿的姿势佑护着自己,冷汗慢慢自他额头、后背析出,他的脸色惨白,甚至他在想,这样的疼痛,是不是就要死了?
苏眷的身体在短短的几个月重重受伤,刚刚有了好的迹象就再次加重,压力,悲伤压迫着他细小的身躯。
有一段日子苏眷什么都不想吃,整日恹恹躺着,似乎动一下就会触动伤口。西药又不养人,他的免疫力急速下降,北半球的深冬南半球却是难熬的夏日,可他终日裹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常常在床上一坐就是半天。
苏眷的状况的确有些不好了。苏言卓也知道,前几日他还生龙活虎的调侃苏言卓,关系似乎比以往都好,成了现在这样,他心疼得要命。可苏眷偏不提回去,也不提韩卫的事儿,两个人间又有了古怪的隔膜,谁都不去戳破。
好几次苏言卓来看他,难受的抱着消瘦不少的他,一遍又一遍求他多吃点东西,下床走走,甚至求他别盖被子,出去晒晒太阳,用渴求的眼光看他:哪怕是说一句责备他苏言卓的话,也比沉默好得多。苏眷明明就在眼前,却以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不冷不淡,仿佛苏言卓说的话做的事都与他无关,或者二者并不存在于同一个空间,没有介质可以传递苏言卓的关切。
直到某个窗外阴霾的一天的来临。
自早上便淅淅沥沥的下雨,空气潮湿粘热,即使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也掩不住不断溢出的烟味儿。
今年的确是多难的一年。苏眷迷茫的醒来,清醒后也不知做什么,发呆了一会,见苏言卓不准备走,又躺了下去。
苏言卓让人猜不透心思的按了烟头,推门出去了。
不一会,韩卫竟然进来了。
苏眷只觉得又有人进来,权当是医生,慵懒的问:“换药?”
就有一只大手附上他的头,拉下被子:“……伤口怎么样了?结痂了吗?”
那个人不由分说拉下他的睡衣,对着绷带皱了眉头:“阿眷,一直窝着对伤口可不好,你应该活动活动。”
这个嗓音让苏眷不可察觉的战栗了一下,他哑着嗓子问:“……谁?”
☆、被丢弃的表
cer 22
苏眷对于苏言卓难言的厌恶似乎一瞬间就消失了。
那天韩卫成功说服他下床,并用轮椅推着他出了去。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两人只在大得令人发指的别墅后花园转了转,甚至没出苏言卓视线范围。
那儿的天气并不极端,也并非夏季就热得要命,倒是度假疗养的好地方。刚下雨,空气清凉着,就是淋点小雨也是清爽的。不过韩卫放心不下他,脱了外套给他挡雨,单手推着轮椅慢慢送他回去。
苏眷过意不去,想站起来,却被韩卫大力了下去。他回头,正对上韩卫深情的目光。溢满了宠溺,饱含着深情。苏眷该是感到幸福的,此刻他却低下了头,避开了那目光。
他低声说:“这段日子,他有为难你吗?”
韩卫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对上苏眷怀疑的目光,韩卫再次笑着摇头:“真的。”
“倒是你”,韩卫话锋一转,“他没有为难你吧?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我没事儿,怎么说他都是我哥哥啊,”苏眷轻轻摇头,随即笑起来,定定的看着韩卫,许久,道:“我非常担心你。非常。今天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苏眷的心弦,他竟然抽泣起来,强忍的,柔软的抽噎声细小的挠着韩卫的心。韩卫蹲□子,这让他的视线刚好与苏眷平齐。
雨大了,敲打在草地上没去了声响,只剩来到这个世界的刷刷声。
韩卫把外套全披在苏眷头上,身上的白衬衫湿透了,隐约显出强劲的肌肉,他双手抚上苏眷的脸,抹去泪珠,强迫苏眷看着他的眼睛,动作温柔而不容抗拒:“对不起,小眷,全是我的错,我让你受伤了,我让你难过了……”
又是这种温情的戏码。
苏眷露出深情的微笑,双眸灿若星光:“不,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也有我的错啊,都是因为我的任性,归根到底就是我引起的……还牵扯到你。这一次……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语毕,苏眷调皮的小手掌捂住他的嘴:“什么也别说,让我这一次吧。”
韩卫宠溺的点头,站起身子,继续推着轮椅回了去。
或许最信任的手下及恋人完好无损的出狱让苏眷欣慰,他明显精神头好了很多。养伤,食补,锻炼都积极了很多,每天也不吝啬给苏言卓笑脸,有时候还会附和他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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