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一愣,随之释然,站起来到前面又打了一份。
何崇文也没少吃,一边吃一边说,“我娘净瞎担心,说什么书院伙食不好,这有什么不好的?挺好吃的,比我们家的强多了,我们家厨子可奇怪了,好好的茄子非要加一堆鸡汤啊、鸭汤啊、药材啊,做成不是茄子味的东西,自己瞎起一名,觉得自己还挺有手艺!我吃生茄子都觉得比他做的好吃!”
“那你应该到我家吃几顿饭,包你满意,我们家茄子都不放油,上锅蒸,撒点盐就吃,买不起盐的时候都不放盐,哈哈……嗝!”段正淳吃得直打嗝。
三个人哈哈大笑着出了食堂,刘全圆球似的滚了过来,“公子,肥猫的饭呢?”
“我没剩饭,你自己去给它买点吧,别给我丢人,猫的饭也要占便宜。”李怀熙小声的训了他一顿,刘全颠颠地又跑回去给肥猫买鱼了,书院也不供肥猫的饭。
府尹大人下午来到了书院,生员们都被集中在一个广场上,每个人领了一个蒲团坐在广场上,广场由大块方砖铺地,身着统一服装的生员每个人占一块方砖的地方,不用整队阵容看起来也十分整齐。
李怀熙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听训话,觉得这很不错,比前世念高中的时候站在操场上听一个多小时的校长训话要舒服得多。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他就不这样想了,府尹、院长、各个教授轮番上台,他这样盘腿坐着,腿不累,可是麻,而且腰疼,偷偷变了几个姿势之后,何崇文在旁边小声提醒他,“别动了,学监看你呢。”
李怀熙苦着脸抬头看看学监,学监冲他挤了挤眉毛,李怀熙心领神会,去了茅房。
等他从茅房回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教授在慷慨激昂了,何崇文小声跟他说,“你这时间可是够长的,一会儿你得拉我们一把,我们的腿全不会动了,刚才想学你去茅房都不行。”
“茅房后面他们种了荷花,以后食堂的藕咱们可别吃了。”李怀熙坐下以后开始犯坏,今天的菜谱里就有藕,何大少吃得很多。
“你别恶心我!就知道你小子跑了,咱们书院的荷花可是小有名气的,什么叫‘出淤泥而不染’你不知道吗?粪坑里开出的荷花,夏天开得比别处都好,每年还会开赏荷诗会呢,你到时候可别把茅房写进去,院长会揍你的。”
前面一个师兄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偷偷回过头训斥这俩,“茅房的坑和荷花池不是连着的,你们俩别胡说。”
“那我也不吃藕了。”李怀熙斩钉截铁的说,其实他本来也不怎么爱吃。
学监最后上台声明书院里的规矩,语调不疾不徐,李怀熙倒是认真听了。书院的教学方式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大学,但是更加开放,教授们的课不要求生员们一定去听,但是听课的记录会算在每年的考核成绩里,书院的藏书生员们可以自由借阅,但是不可以损坏作注解,还书的时候要被检查,损坏不光要赔偿,还要在德行考评中扣分,书院每年年终的时候会有考试,之后会在门外张榜,成绩排在最下面的要被遣回县学,然后县学里的优异者会接替他的名额,生员最多只能在书院学习五年,五年之后必须给新生员腾地方,至于想提前退学的,书院没有要求,因为迄今为止没有碰到过几个傻子。
书院是全天授课,晚上自修,每周休息一天,一些新来的生员小声议论着要去山下余川城里玩,李怀熙想想先生给他布置的任务,熄了这个念头,那些书虽然不用头悬梁锥刺股的赶时间,但是也没有什么空余时间让他自由活动,先生足不出户就把时间算得准准的。
‘开学典礼’结束的时候,李怀熙一左一右的拉起了何崇文和段正淳,两个人诶呦半天才挪步,前面的师兄久经考验,笑着交给他们一套舒筋活血的口诀,归究起来一个就仨字,动几下!
掌灯时分,和人行了半天见面礼的李怀熙回了自己房间,刘全终于把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有很多东西堆在一起,好歹睡觉的地方是整理出来了。
李怀熙睡里间的架子床,刘全把帐子给他挂好了,被褥也铺好了,放下帐子不看地上的一堆箱子,刘全倒是个挺称职的书童。
李怀熙在晚上看书的时间很短,没一会儿就准备洗澡睡觉了,林易辰当年也是在余川书院学习的,知道厢房的墙薄,浴室冷,所以给他单独备了大浴桶,李怀熙洗过之后,刘全加了点热水又跳了进去,李怀熙让他之后要好好刷桶,刘全一边洗澡一边嘟哝,“我都不嫌你……”。
李怀熙和他有理说不清,披着薄裘坐在床上背经,方丈说这样可以让他魂魄更加稳固,而且还有平心静气的功效。
背完了《菩提经》,李怀熙接着背《金刚经》,《聊斋志异》里的妖魔鬼怪都怕这部经,李怀熙不想让胖成了球的刘全在他床上占地方,所以宁愿每天晚上费点神,要不是怕人笑话他,他甚至想把经文抄在窗户纸上,把门窗都‘封’住,他的描金边马桶就放在床下面,十岁的李怀熙依然胆小。
刘全刷完了浴桶进了屋,看到李怀熙的样子,很仗义的问,“公子,你要我和你一起睡吗?我阳气壮。”
李怀熙闭着眼睛接着背诵《金刚经》,冲多管闲事的刘全伸了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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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求撒花、求霸王,无耻的作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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