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挥师北上,也不过是为了给九殿下报仇雪恨罢了。
那么一个满身戾气之人,何愁抓不住他的软肋?
只消一个动作,便能让他彻底滞留北燕,永不归来。
独孤瑾看了眼老奸巨猾的常侍,勾住唇角绽了笑意出来,“果然,石老英鉴。”
石梅子作揖着退了开去,“老臣今日并未来过八皇子府,殿下明鉴。”
两人都相交莫逆了,又来这些虚的,独孤瑾拂了拂手,笑道:“自然,瑾之今日也未见过石老。”
石梅子颔首,卷袖从容而去。
独孤瑾能收到的消息,自然在这之前便先压在了大靖永真帝的龙案之上。
只不过,永真帝并未批阅,他垂着龙袍,目光悠远地望着殿外的星天。大靖月州的上空,皎月如冰,城阙间繁华万里灯火,而他听说,塞外已是飞雪连绵了,这时节百鸟不行、商道绝迹。
不知他那个多智早夭的九子,可有觉得,那地下阴寒?可有觉得,那黄泉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耽美,真的是第一次,作者君看得都很少,然而,因为有这个脑洞,还是提笔写了。
但是,作者君坑品不错,虽然是第一次,大概只能用来练笔,也绝对不会坑的,大家放心跳坑吧。么么哒,每一个进来的都是小天使。
☆、一笔交易
谢澧兰走出帐外,风雪里,有人燃着篝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烤肉香味。
他将身上雪狐大氅拢得密不透风,举步向人群里走去。
燃着篝火的几个人,喝酒正欢,没想再多添一个闲人,更何况是谢澧兰?
有人已经不满了,谢澧兰秀弱地笑了笑,脸色苍白,颇有种风寒侵体的病娇美人之感。
目光转向夜色深处,火苗舞成翩飞的碎屑。
黯淡浮光里似乎立着一人,玄蟒紫赯披风,背后披散的发比雪还要凄凉。
卫子臻在寒风里,一圈一圈解下手上缠着的绷带,利落的一刀划下,手心登时满掌血肉模糊,浑然不觉得疼痛。
“王爷怎么了?”
身后今日又有新兵惊疑,因为那个戾气深重的王爷,时常一个人沉默地望着天色,不知所想,可是看起来如此落寞,所以原嵇总会听到营中人窃窃私语。
原嵇睨了身后之人一眼,“今日是九殿下的死祭,谁也不许靠近王爷。”
否则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原嵇说完这句话,便撂挑子走了。所以只有那新兵一个人看见,那位新来的男宠向他们王爷走近了。
“将军,我们北燕的风景如何?”
卫子臻的眼被塞北的风刮得刺痛无比,可身后这人的吟吟笑语听着真是太也可恶,他猛然返身,一掌不容置喙地攥住了谢澧兰的手腕。
谢澧兰被捏得筋骨欲断,但更难受的却是他手上那些脏秽之物,将他雪白的绣袍都染上了腥味。
卫子臻的眼冷沉狠毒,眼眶处蜿蜒合着两片猩红,血丝似要沿着血脉破出。
他从未见过煞气这么重的眼睛。
谢澧兰笑了,“王爷这么喜欢抓人的手么?”
“你们北燕的风景,本王最是厌恶,你们北燕的人,本王最是深恨。你不怕么?”不待谢澧兰答话,他又嘲讽一般地甩开他,将那鲜血淋漓的手掌翻开,又道,“本王今日,本该坑杀你燕人十万。可本王现下后悔了,不消本王心头之恨之事,做来无益。”
“将军恨燕人?”谢澧兰不露声色,“可就我所知,大靖的镇北王,也是北方胡地出身,怎么,难道将军觉得你的血统比燕人高贵,难道将军觉得,自己能得到那群靖人拥戴和他们平起平坐了么?纵然将军今日被封一字齐肩,可,靖人骨子里自持高贵,何尝将你我这等人放入眼底?”
卫子臻移过眼看他,漠然道:“你想说什么?”
身后是一片如刀斧一切而下的断崖,连绵万里的霜雪如鸦,北国冰原上哀草不生,寒烟也凝了冰屑。
谢澧兰觉得这样的卫子臻似乎冷峻得太过了些,他原本是生得极好看的。
“吾听闻,将军,喜欢你们北夜的先太子殿下?”
诚然他这一番话并没有恶意,说的也是事实,可卫子臻还是觉得那个“先”字如斯难听。周遭的每一个人,都在提醒他,阿九不在了,他彻底失去他了。可他明明是知道的,也认了,为什么所有人在他的面前,却总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他?
就连现在,他不过是希求静静地想着阿九,想在那一片朦胧的飞雪里窥见他一星半点的影子,竟也成了奢望,会有人来搅扰。
卫子臻冷笑:“十五殿下,你是想下去给我们九殿下作伴么?”
果真是个粗人,说话从来这么粗鲁!
谢澧兰觉得跟这人说话也是对牛弹琴,他拂了拂衣袖颔首推开两步,“罢了,在下对自己的性命,还是看得格外着紧的。”
“呵。”卫子臻一阵哂笑。
正当谢澧兰决意退去之时,他听到身后那个冰冷狠戾的男人问:“谢十五皇子,本王不相信,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止。
谢澧兰微笑施礼,“然。在下只是想问,那二十名影卫,将军可否还给在下?”
“东西,要拿走,就要给本王看你的实力。”卫子臻无动于衷。
谢澧兰从容fēng_liú,秀丽的眉梢撇出三分水乡烟雨的迷离风情,“将军所言甚是,那如果,寒沧关和平岳城,我拱手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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