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接着闭目凝神、双手结印唇间咏颂咒诀,那人躯体流血溃烂之势竟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少恭一怔,心绪百转千回,“这是……蛊术?”
“不错。”青年颔首肯定,目光片刻不离床上的人,“是凤凰蛊,可催动血肉再生。”
“……倒是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法。”欧阳少恭缓声沉吟,千算万算、不过是依凭沈夜一家之言赌其并无医治之法,他面上微笑温润不改,埋在袖中的手掌却是紧握成拳,“在下不才,若无丹药从中辅佐,至此便束手无策,城主要如何处置,皆无异议。”
老城主尚未开口,倒是轮椅上的银发青年答非所问:“这凤凰蛊极难饲育,我尝试数年,手上也不过十只罢了。”似是自患者身上看到了想看的景象,他终于转过脸来以独眼凝视少恭,“在此之前,我的凤凰蛊也只能短暂起效,无法阻止溃烂漫延,这次应是持续最久的,可见先生之术的确有效。”他顿了顿,“先生说的可是草药?”
少恭眉宇微沉、回眸看他,“正是。”
“流月城终岁严寒,除却矩木,城中植物皆为幻术所化,徒具其形,死气沉沉。”
“前日先生曾提及举族迁徙一事,”老城主又接着青年的话补充道,“实不相瞒,我与紫微祭司确实早有此念,奈何遍查古籍、潜心钻研数十年,也未能寻到妥帖的破界之法。”
少恭环顾在场三位,眸光深邃,“看来诸位早已有所思量。”
最先开口的依旧是惯唱白脸的老城主,他走到银发青年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前任祭司盛年夭亡,位置空缺已久,他是瞳,将继承七杀之名。便请欧阳先生协助于瞳,勠力同心、寻找救城之法,不胜感激。”
虽然中途计策因为这个瞳稍有差池,不过此刻倒是阴差阳错得偿所愿,人与人之间从不存在不以相互利用为目的的合作,无论这些人想要从他身上索取什么,当下如愿以偿、倒也不甚介意,欧阳少恭便欣然应允,“城主言重了,多谢不弃,在下定当全力相助。”
回应他的是自始至终未曾开口的大祭司,他沉声意味深长地告诫:“还望欧阳先生,注意分寸。”
……
少恭被安排居于枯荣之间,他彻夜与三人议事,正欲回房稍事歇息,却发现已过午时。
沈夜作为大祭司之长子,需修习的术法学识不胜枚举,他的诸位老师皆有明确分工,少恭授课的时间则被排在午后。少恭登上露台,沈夜已在自行修习术法,虽说那日经他协助后已能将大型法术熟练运用,然而沈夜的资质比起昨夜见到的瞳,着实算不上多么出众。
少恭安静地站在一旁,通宵达旦劳心劳力与那三人勾心斗角,此时见到沈夜倒是意外有种松口气的闲适。
正当他如是感慨,便见少年动作一滞、手中术法陡然停了下来,异常地打断咏唱、被强行遏制的灵力顿时逆流,遭受反噬的少年闷哼一声,整个人蓦地跪倒在地!
欧阳少恭立刻上前将他揽住蹙眉探他经脉,发现只是轻伤才放下心来,压住脉门以治愈术为他捋顺乱流的灵力。虽伤得不重,痛楚仍然难以承受,沈夜整个人蜷在他怀中,额上见汗、咬牙犹自忍耐,痛意方去便站起来对少恭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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