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良这个丞相可不是白当的。内库里有什么银钱出入,他一定会知道,介时定会查个来龙去脉。”
“那该怎么办?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国库空虚,内库空虚。筹不出钱来是个‘乱’字,筹出钱来也是个‘乱’字。”凌落雪轻轻皱眉。
“是啊。”晏敏低头思忖:“唯今之计,还是只能去借……”
“向谁借?”凌落雪看着晏敏。
晏敏无奈叹息:“南宫家。”
坐着马车到南宫家的大门前,虽然目不能视,却也能感受到南宫家奢华的气息。宽阔的门庭,两边站列整齐的护院。听他们的呼吸吐纳,功夫不弱。在江湖中恐怕都还是薄有些名头的人物。
“中书令晏敏大人求见南宫家主。请代为通传。”郑武递上名帖,一名护院接过看了一眼,转身进去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出来:“晏大人请。”
晏敏、郑武跟着护院走进南宫家的大门。
过了一道门坎,绕了一道影壁,又是门厅、又是花园,走完迤迤逦逦的长廊才到一座花厅式的房子里停下。
“晏大人请坐,家主身体不大好,不能见客,管家三爷稍后就到。”
“有劳。”晏敏坐在花厅的紫檀椅上。一间小小偏厅,满室都是淡淡的香气。都说这南宫家富可敌国,今天走了这一趟,想也八九不离十。郢朝开朝以来,太宗皇帝提倡勤俭,皇宫较之前朝缩减了大半。传自第三代穆宗时,穆宗皇帝嫌御花园小,一度想扩建,被百姓和谏官痛骂,只得作罢。而今传到郦宸风的手里,是愈发寒酸了。
丫环端来茶水放到晏敏手边:“大人请用茶。”
“这是什么茶?”晏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异香扑鼻,口感清冽。
“是百花茶,一百种花蕊和今年最新的毛尖茶一起炒制而成。”南宫秀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取冬天落在梅花的上的雪融化的雪水烹制,晏大人还喝得惯么。”
“南宫管家。”晏敏站起身。
“晏大人请坐,主父身子一向不太好,春天的湿气重,他的病反反复复一直没好过,特叫我来跟晏大人道声不是,失敬之处请大人莫要怪罪。”南宫秀笑盈盈的,词锋圆滑。自打晏敏来扬州,一直都没见到过南宫家主的面。这个南宫博,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言重了,晏敏冒昧前来打拢,是我唐突才对。”晏敏拱手:“也请代我向南宫家主说一声失礼。”
“晏大人今日所为何来?”南宫秀与晏敏对面坐下,倚着晏敏是个瞎子,看他的眼光一点都不避讳。
晏敏听他的语气,猜他恐怕也知道自己的来意了,也不再拐弯抹角:“实不相瞒,白夷人如今又在玉门关外囤兵。南宫家做天下生意的,想必也已经听闻。才补了至庸关的缺,而今又来是玉门关的缺。陛下与满朝文武也都无计可施,晏敏只好厚着脸皮再来拜求南宫家主。”
“这……”南宫秀慢慢的吹着茶碗里的茶叶,语意里透出一丝为难的意境。
晏敏不吭声,南宫秀顿了顿:“这事,我会禀明主父定夺的。但是我恐怕,南宫家这次也爱莫能助了……”
“南宫管家此话,怎讲?”晏敏蹙眉。
“世人都知道南宫家家大业大,却不知道这几年世道乱了,生意不好做。前年跟去年一旱一涝,茶叶蚕丝的收成不及往年的三分之一。收入的还没花出去的多。若不是凭着往年家主攒下来的家底,这一大家子几百口人恐怕早就坐吃山空了。答应每年资助朝庭三十万两银子,也是主父对朝庭的一片赤胆忠心。前面那三十万支了出去,家里现在已经力不从心。再三十万,实在拿不出啊……”
晏敏笑了笑:“我也知道为难南宫家主和管家了。只是,南宫家若拿不出,别家更是拿不出。边关告急,我也无力再去别处奔走。只要南宫家主能够帮助筹到这笔钱,条件都好说。”
南宫秀轻轻摇头,又喝了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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