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背着燧发枪的西班牙哨兵正站在哨塔中拿着单筒望远镜注视着不远处的城外叛军大营,昨日还立在营前的防马栏已不见了踪影,紧接着一队身穿铁甲的重骑兵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令他们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有手持利刃,摆出进攻的阵型,而是分立左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果不其然,才过了一会儿,几名别着授带,身穿铁甲的将领便骑着马出现在了队伍的前方。
紧接着,在骑兵的簇拥下,他们纵马径直向城门驶来,在即将进入火枪射程之时,他们停下了马,对着城头的哨兵高声喊道
“我们是胡安大人派来和谈的使者,请允许我们进入城中面见帕尔马公爵,”
哨兵见状,警觉地收起了望远镜,拿出了身后背着的燧发枪,将枪口对准了城外的叛军使节团。
对此,他们感到有些困惑不解,这帮叛军到底想干吗?要发动进攻,却没有步兵伴随,难道他们真的蠢到以为凭着几队骑兵就可以攻下这座城市吗?这不可能。
可要是来谈判的话,派出几个使者就够了,何必带这么多兵马跟随呢?难不成是他们的诱敌之计。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先禀报斯皮诺拉大人吧,想到这,哨兵走下了塔楼,向城中的教堂赶去,那儿正是斯皮诺拉设置的临时指挥所。
“叛军要与帕尔马公爵进行和谈?”教堂中,斯皮诺拉刚做完晨祷,便接到了来自前方的消息。
“是的,大人”
“他们带了多少人?”
“除了五名使节外,还跟着两千名护卫的骑兵”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
在哨兵走后,斯皮诺拉命参谋取来了一份叛军兵力的分布图,并铺在了桌上,这份图可是他花了重金,才从叛军参谋的手中搞到手的。
他看了一眼地图,不禁陷入了沉思,在经过了三天的激战后,叛军可谓是损失惨重,而他们为了这次谈判,他们手中少得可怜的骑兵却倾巢而出,看来他们已经丧失了锐气,已经开始考虑西班牙人开出的条件了。
而形势实际上却比斯皮诺拉所想的还要乐观,此刻的叛军已不再如开始时那般团结,在斯皮诺拉的金钱攻势下,许多原本观望的将领纷纷倒向了主张与西班牙进行和谈的势力,主张和西班牙死磕到底的顽固派虽仍占据高位,但对这一股势力已不敢小觑。
而在反叛还与归顺中摇摆不定的弗兰德斯人目睹了两派无休止的争吵后,竟萌生了北上投靠荷兰人的想法,他们从来都只是为西班牙人挡子弹的炮灰,既不能获得自己应得的待遇,也不能拥有自由信仰的权利,这样的日子,他们早就受够了,
荷兰人虽说是信仰加尔文宗的异端,但他们在任用人才上可谓是不拘一格,无论你来自何方,无论你信仰什么,只要有才便能找到一个足以施展才华的职位。
虽然荷兰的天主教处理法案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苛刻了,但毕竟他们在西班牙军中服役多年,对于西班牙军队的底细和南尼德兰的山川地理可谓是了如指掌,有了这些,莫里斯是不可能将他们置之不理的。
既然如今形势已经发生了转变,便不能再拘泥于开始时制定的计划,必须加以灵活变通。
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斯皮诺拉召集众人,在教堂中开了一次简短的军事会议,与会人员除了同他一样在教堂中等候前线消息的几名将领外,还特意请来了帕尔马公爵的副官罗德里格斯,他是作为帕尔马的代表前来。
帕尔马虽然将平叛之事交付斯皮诺拉全权负责,但他对于斯皮诺拉的能力和忠诚还有些不放心。
虽然斯皮诺拉曾在布鲁日西军溃败之际率军从乱军之中救出并掩护西多尼亚逃出包围,来到布鲁塞尔后,更是仅仅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便使从前线撤下来的残兵败将重新恢复了战斗力。
而且此人虽从军不久,但却对新式火器运用和新式战术极为精通,是一个坚定的革新派。
他的指挥和领导才能在已渐腐朽的西班牙军队堪称翘楚,是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
但要平定兵变,光有杰出的军事才能是远远不够的,作为一个领导者,他还需要灵活多变的手段,年纪轻轻的斯皮诺拉是否具有这样的能力,帕尔马心中还存在着未知数。
更何况,斯皮诺拉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为西班牙效忠,但一来,他不是西班牙人,对于西班牙王室没有任何效忠的义务,二来,斯皮诺拉来到布鲁塞尔带来的九千名雇佣军虽然早已被编入了西班牙皇家陆军的编制之中。
但这支部队的军官大都为他的亲信,他们只对他个人效忠,而不对西班牙效忠,斯皮诺拉虽不再统帅他的士兵,但仍可通过这些人遥控这支军队。
更可怕的是,这支军队不但同西班牙正规军一样拥有新式燧发枪等精良的装备,并且他们还使用和荷兰人一样的新式战术,这样的军队比叛军更加可怕。
而如今大敌当前,如果这支军队阵前倒戈,后果将不可设想,所以在帕尔马看来,斯皮诺拉虽有才,但不可信赖,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帕尔马特地派遣副官和部分军队前来,名为协助,实为监视。
斯皮诺拉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自己兵强马壮,如今又是危难之际,人家不对他有所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但尽管如此,会议还是正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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