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火气更大,这根臭木头怎么就没看出来他生气了,怎么就不能哄哄他?他妈的在这儿跟他较劲呢!
“你是不以为我离开你活不了?所以你对我就特别硬气,一直爱答不理的?以为我上赶着来找你就是我犯贱是吧?”
秦木森的眉头跳了跳,感觉这个走向不太美好,“你抽什么疯?”
柏树抬腿踹了他一脚,把他搡进宿舍关上门,还不解气,竟然扬手甩了他一耳光。一下就把秦木森打愣了。
“你以为全天下就你长了屌,你牛逼什么呀!天天摆脸色给谁看呢!我欠你钱么?跟别人有说有笑,到我这儿拉着张臭脸,我他妈该你的!”
“你有病!”话赶话不经大脑,秦木森的火气也窜上来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直说,每次都玩儿这套,当我没脾气?”
“你还没脾气?你要是没脾气全天下都他妈是要饭的了!我玩儿哪套了?哪次不是我先来找你的,你找过我吗?你低过头吗?”
“你简直神经病!”秦木森不想跟他吵,太莫名其妙了,他不知道柏树这到底什么意思?俩人从来见面就上床,总是为了那事儿,不上床时连面儿都不朝一个,别说谈心了,说一个字儿都费劲。
那会儿还没有炮|友这个词儿,反正他们的相处模式在秦木森看来就跟这个词儿一样,应该说他觉得,对于柏树来说他俩就是这个模式。
“行,”柏树按住了门把手,“那咱们以后各走各的,谁也别找谁!”
秦木森心烦的不行,每回吵架都是小争执,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时他不知道哪句话惹柏树不高兴了,柏树什么都不说抬屁股就走,过后又再若无其事地找来。整个过程充满了荒诞,他不
能理解,至少那时的他不能。
这回真的挺严重,柏树头回跟他上手,但秦木森总觉得过几天柏树又会像以前那样过来,而他自己也会像以前那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尽管这个耳光让他觉得有些耻辱。
俩人一个星期没见,秦木森才觉出些不对劲,他想去找柏树,又觉得没立场,结果那天就出事儿了。
大半夜的柏树的奶奶来敲门,老人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就说柏树回来一直吐、发高烧,现在都口吐白沫了,不知道怎么了。
秦木森匆忙的连外套也没顾得穿,跑到柏树床头发现他脸色发青,柏爷爷赶着擦他嘴边的呕吐物他赶着吐,地上一滩黄水,像把胃液吐出来了。
秦木森背着柏树往镇医院赶,期间柏树冰凉的脸时不时蹭过他的耳朵,呼吸也时断时续,让人心里发慌身体打颤。
送到医院抢救,医生看了直接洗胃,最后人没事儿,医生说:
“是吃错药了,”秦木森心想这株柏树苗不会想不开吧?医生接下来的话让他想打死柏树,“你们不要让他和镇上的混混接触,最近也不知道这帮孩子听谁说的,一个两个在迪厅里吃药,不管是感冒药还是止咳药,一吃一大把,药吃多了的确有些效果,也就是头晕,会影响心跳。他们可能把这些造成不良反应的药当作致幻剂了,好多送来的孩子都是因为这个。”
柏树的爷爷奶奶是又担心又生气,两个老人折腾了一晚上,活活又老了几岁。柏树奶奶求着秦木森,说‘木头啊你以后帮我看着点儿树苗儿,每天上学放学你要是空了就去接一下他,我们老了没这个精力,你沉稳,你就把树苗儿当弟弟,多帮我们照看他’。
秦木森很爽快地答应了,陪了一宿的床。柏树倒底年轻,在医院养了一天,第三天又活蹦乱跳,在奶奶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准备去学校,一开门看到秦木森骑车等在门口。
“奶奶,您回去吧,我送柏树去上学,放心,我晚上再把他接回来。”
柏树心想用你好心!赌气撇着嘴,不甘不愿地坐上后座。他觉得自己赢了,在这场战争里让秦木森终于低下他尊贵的脑袋,终于让他为自己茶不思饭不想地担忧、挂怀了。
事实上他赢得很彻底。
秦木森把车骑到了一条死胡同里,“下来。”
柏树不知道他要干嘛,下了车等他,秦木森停好自行车,走上前二话不说,一拳头就把柏树撂倒在雪地里。
“柏树苗儿,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秦木森恨恨地说着,弯腰薅着柏树的衣领在雪地里拖了好几米,拖到雪堆里,再来一拳头,双手又拎起柏树的衣领,“我就打死你!不信你可以试试,听明白了吗?”
柏树的鼻口在流血,嘴巴里也是血,他梗着脖子对秦木森道:“你凭什么管我?”
“我就管了,怎么着吧?”秦木森凶狠地晃了晃柏树的脑袋,捏住他的腮帮问:“你是想被|干|死还是被打死,你现在选一个。”
柏树依旧毫不在意地挑衅他,“那你打死我吧!有种你现在打死我!”
秦木森在寒风里咬得一口银牙咯咯作响,他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做好了心理建树,可面对柏树流着血的那张脸,怎么也无法像他说得那么霸气。
“柏树苗儿……你能不折腾么?好好的不行么?”
他心里跑马地似的坑坑洼洼,满肚子惆怅和一言难尽的情绪,罪魁祸首却压根儿不理解他,只挑眉问:
“你叫我什么?”
秦木森心想难道被自己揍聋了?他气沉丹田地对他吼:
“柏树苗儿,你他妈耳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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