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这些日子异常的忙碌,不过,因为对自身的定位比较清楚,她不会对唐家人抱有什么期待。
她人机灵,胡秀花想拿捏她,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只能见她一日日在眼皮子眼下招摇,不过,也多亏了唐继军回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没精力跟自个找事。
在唐家的日子,难熬的不止是吃喝问题,还有洗漱困难的问题,大生产时代,家家户户都希望第一件事就脱贫致富,有粮食分,填饱肚子,谁还管得着各人卫生?
她可不止一次见胡秀花下地回来,把懒汉鞋弄满泥泞,她小腿肚上满是黄泥,就这程度了,还只随便用手随便搓搓,邋遢着就上了炕。
不止如此,好几次农闲时候,她都见她在窗户边下,太阳地里,用篦子刮头发上的虱子。
太恶心人了。
唐蜜自己干净,平时没事时候,爱去烧点水,提水到自个屋子洗涮一下,就算是没浴桶,全身擦擦也聊胜于无。
今晚也不例外,她趁着唐家人睡熟后,烧柴热水,又提水进了屋子,二哥知道她这些毛病,早就躲出去了。
解衣衫,清洗头发,她前些日子适应环境,应付唐家人,根本没好好打量她自个。
她站在镜子前,这个镜子正中央贴着举人手拿火炬高高照着的英姿,在最右下角,红字写着几几队特别奖励某某同志的激励话语。
每个细节都在提醒着她回不到那个世界了。
小姑娘身子白皙,身条纤细,脸蛋虽然带着蜡黄,但依旧能看出轮廓姣好,小巧的瓜子脸,翘楚的黑色睫毛安静的垂在眼窝处,像是亟待展翅的蝴蝶。
尤其是五官,单摘出看,没什么稀奇,可组合在一起,却格外漂亮舒服,怪不得那个知情看的上她,单从相貌来看,这村子里没人比得过她!
“咚”窗户响动声在黑夜越发明显,这声声响惊动了沉思的她,唐蜜迅速的披上外套,黑着脸打开窗子。
只可惜她穿外衣花费了点时间,没来的及看清那人是谁,就被对方溜了!
不过,院里的门没声响,这么说,作案的,就是唐家的那几个人了!
唐蜜的牙齿深陷到饱满的唇瓣上!气的她不行!得亏她没安全感,擦洗身子还穿着衣裳,不然的话……
这唐家的人也是一次次的刷新着她的认知,竟然还敢偷看她洗澡!
看来,她真的是得想法子,快些脱离唐家了!
人生都是靠着自己经营的,上辈子她能靠着自己,念完大学,这辈子就算重新握了一把烂牌,她也得不怕辛苦的往上爬!
次日,天蒙蒙亮,她就把家里拾掇干净,背着筐子出去了,距离上工儿还有些时候,她得去看一下前几天自个下的套子有没有收获。
这年头粮食少人口多,就连野菜都是稀罕东西,被人挖的七七八八,填饱肚子难啊!
后山的那些动物,跟成精了似得,她明明都套住了,还是被它们大力挣脱了。
唐蜜翻了翻陷阱,果然有猎物挣脱过的痕迹,看来这次又是白费了功夫。
下山路上,为避开人,她故意找着偏僻的路走,可越走,越是害怕,尤其是看到黎明下那带着阴森腐朽的老宅子,她更是不敢再动了。
宅子大多是木材建造,听村里老辈人说,解放前是地主老财的院子,后来分土地,又‘革命’被那些红卫兵给折腾的不成模样。
最后一大家子没熬住,一个夜里十几口人,全都上吊去了命,那会饥荒自然灾害,外加社会环境,死点人真太容易了。
红卫兵们见这群社会主义毒瘤死了,欢欣鼓舞,后来又说这些地主老财是封建阶级的产物,为了破四旧,把这院子里的宝贝能砸就砸,能烧就烧,说是破四旧。
这些年形势好点了,不少穷怕了的人,也壮着胆子来老宅子摸宝贝了。
有人说还在后院的土里摸了好些首饰来呢。
唐蜜越是靠近那宅子,心跳的越是快,就在她想着闭眼冲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有人就好,有人她就不害怕了。
唐蜜努力目不斜视的从废弃宅子外路过,就在这节骨眼上,门里走出几个骂骂咧咧的男人。
这些人她都认识,唐家本家的一些叔伯们,估计是没想到会见到她,男人们有点难堪,其中为首的男人,还是忍着尴尬她打了招呼,“丫头这么早干啥嘞?”
唐蜜也就当自己没见他们来干啥的,“趁着早来这扯点草给牲口当草料,二伯你也是来扯草的?”
男人们机械的点点头,看她张嘴,也不等她再说啥,慌里慌张的找了个由头下山了,虽然这些男人跑的快,但她可没忽略那些人筐子里露出的东西。
八成是没找到值钱的玩意,直接把仅剩的窗户当柴火卸下来了吧?她看着腐蚀的木头大门上残存的纹路,叹了口气,不过片刻后就调整过来了,她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操心那个做啥。
可是,也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瞥,她看见院子里扔着好几块颜色不一的物件。
忍着心头发麻的感觉,她快步走到落败的院子。
地上躺着好些发霉,带有污迹的布匹,甚至还掺杂着丝绸!估计是因为年头太久,外加保存不善,那布散发着异味,还有好些腐烂过的痕迹。
怪不得这些东西被人翻出来了,却没带走呢,这么恶心呢!
粮票布票在城里都缺,更何况是他们这了!一年到头一家子攒下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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