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几场就有经验了。”刘彩云说,用手捶着腰,“这段时间我总不耐久坐,白天也打不起精神,好在现在有你。”刘彩云摆出全然信赖的姿态,章希安怀疑自己要再推辞下去,刘彩云就要晕倒卧床养胎了,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接下这个大麻烦。
邝耀威如今自认为和章希安亲近了许多,晚上睡觉也不楚河汉界分明,枕头挨着枕头,胳膊挨着胳膊睡。
可惜今天章希安心情不佳,把邝耀威的枕头扔到快要掉下去的床边上,邝耀威一挨近他就用手抵住,抗拒意思明显。
“怎么了?”邝耀威裹着被子可怜兮兮的说。
“你的呼吸太近影响我的智商,离远点,要不就去沙发睡。”章希安说。
“之前睡的那样近都没关系。”邝耀威碎碎念道,他说的是在芙蓉镇客栈的时候,那里的床还只有家里的床一半大。
章希安侧身,不欲理他。
“马上过年了,新兵不回家,你说我弄个联谊晚会怎么样?”邝耀威问。
“我怎么知道。”章希安有些气闷的说,最近他发现他的作为离当初设定的目标有些偏差。
他和邝家,有公事上的利益联盟就可以了,邝家的私事最好少听少参与,和邝家的人也只要脸熟就好。
可是现在,公事上还没正式开始,私底下他就像任何一个新媳妇一样,讨好小姑,帮助婆婆准备过年事宜,在私帐里和丈夫聊天,为他出谋划策。
好像亲密过头了。
这样以后怎么离开?
“当初你爹决定你和我的婚事时,你娘是赞同还是反对?”章希安突然问。
“反对,不,应该是不赞同,但是很快就被我爹说服了。”邝耀威说。
“其实你娘是个不喜欢掌家的人?”章希安又问。
“怎么可能?”邝耀威哧道,“才有大帅府时,还是我奶奶管家,二叔三叔都还没分家,你看现在,真正的一言九鼎。”
“那我就奇怪了,她怎么这么容易把管家权给我,库房钥匙都给我了。”章希安说。
“公库的钥匙吧。”邝耀威说,“那是让你过年期间好走人情。”
“即使是公库钥匙,那也不是什么烂大街谁都可以拿的。”章希安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认为我全搞得定,到底记不记得我当了十几年的病秧子,参加的聚会五个手指头数的出来。”
“即使你一次聚会都没参加过,我和娘都相信你会举办好一场聚会。”邝耀威说,“这么相信你,大概因为你就是你,让人看起来就喜爱信赖的你。比如我爹就一直很喜欢你,我娘是越来越喜欢你,恐怕她早就忘了当初说要你嫁进来好看。雅姝现在心里干脆你就是第一,就是我,原本准备一直黑脸对你,好像也做不到。”
“你好像有种让人亲近的魔力,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去喜欢你。”邝耀威非常认真非常困惑的说。
章希安看着台灯柔和的黄色光晕下的俊朗男人,第一次发现他黝黑深邃的眼球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疑惑的表情那么有说服力。
章希安满心的抗拒理智的沉沦,在章家,他是池宝玥的掌中宝,也是章家隔绝的珍宝,他见过的人少,在他面前肆意说话的人更少。
书本告诉他这世界上有一种语言叫甜言蜜语,但不能告诉他这种语言的可怖冲击力。
章希安气的捶床,“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让我给你们邝家做牛做马。”
“什么我们邝家你们章家的。”邝耀威说,悄悄靠近,一手揽着章希安的肩膀,“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媳妇,娘的大儿媳妇,以后邝家就是我们两的,娘有什么不信你的。”
章希安冷哼,“你别忘了,我有病。”我喘气都累,你们竟然还让我劳心劳力,存的什么心?
“什么病,我看就是闲的。”邝耀威说,“我们在芙蓉镇呆了有二十来天吧,我都有个鼻塞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因为在那你有事做,不是吃了睡,自然身体好。”邝耀威说,“你就别让自己闲着,心里操心点事,别总想着我有病,自然就没病了。”
章希安想辩驳,但想想,好像又佐证如山,干脆说邝耀威用词粗鲁,什么吃了睡,冒犯了他,往后一肘击。
“哎呦我的手。”邝耀威痛呼道。
章希安往后看,见是打中他的伤手,紧张的上手摸,嘴上却说,“才把三角吊带撤了,你就不能安分点。”
过年在刘彩云嘴里很轻巧,向下发令就是,下面人都会做好。
但章希安第一次接触这些事,自然不肯做个蒙眼闭耳的发令人。他展开一张大白纸,把黄黍叫过来,一个问一个答,一个说一个写。
腊月过年到元宵,有什么固定流程项目,往年大帅府是怎么做的。如果要安排点新玩意,有没有什么忌讳的。
章希安一手小楷写的跟印的似的,白纸上写的密密麻麻,但清清楚楚条理分明。
“安少爷,怎么这毛笔字也可以像钢笔字一样写的那么小!”黄黍惊叹道。
“这不算什么。”章希安平静的说,“还有种蝇头小楷,字更小。”
腊月来数不尽的祭祀,这打头的就是腊八。过了腊八就是年,章希安翻了翻记录,邝家往常的腊八一个是去广佛寺做一场颂经法事,布施,一个是去城里贫民区施粥。
章希安点头让人照往常的例办下去,“广佛寺里多两成香火,求菩萨保佑她母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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