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正有气呢:“用力点!你不是每餐能吃掉一盆饭么,吃到哪里去了?”
“竟敢扒我皮!”
过了一会儿调教得差不多了,叹了一口大气:“左。”
“再左。”
“上边点儿!”
“可以往下了。”
……
殊不知后头的一双眼早成了指南针,哪里分得清上下左右,直勾勾盯着水下面。谢源坐在矮凳上,背抽得直,那雪白劲瘦的一片腰就浸润在清水里,若隐若现。
刚好这时候他换了个姿势,一下子露出窄紧的腰凹,和底下……
少侠那指南针立马被磁场干扰得漫天乱转到爆表,平时挺机灵的脑子变成豆腐脑了。
谢源猛地转过头对上他的鼻尖:“少侠,你难道不觉得太下面了点么……”
少侠“嗯”了一声,只见透耳根一点红云生面,眸光明润欲流,呼吸牵缠间冷香袭人。
他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湿润唇瓣,突然爆起,把丝瓜络狠狠摔他脸上!
你厉害,你厉害,我斗不过你,跑还不成么!死断袖!
谢源被稀里糊涂掼到水里呛了好几口,起来时只听到门扇吱嘎一声掉地。他呆呆看着一地被冲倒的凳子椅子屏风门扇,不禁一哆嗦:以后不能再使唤小鹿,他发神经太可怕。若无其事地取了皂角洗发,没看见身后的水里,一点血色慢慢地渗开。
院中的月娘大惊:“少侠这是被先生打了么?”
陆铭捂着脸摇摇头,心急火燎地往井边跑,走几步又回来抢了她的水,支支吾吾:“先生说不用你伺候了!他睡了!今晚都不用你伺候了!”
“鬼扯。”
嘤嘤“哼”一声,在井边嘣嘣弹着西瓜,挑出来个好的,抽了他腰间的匕首就砍成两半,蹲下来稀里哗啦地吃。陆铭洗脸,她就吃,一边吃一边盯,陆铭讷讷瞪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嘤嘤啃着瓜看天:“谁管你们。”
自从月娘来了之后,同桌吃饭的人就变作了五个,这一看真有些吵吵闹闹一家子的味道。有一天晚上吃虾蛄,谢源剥了不少,殷勤地夹给月娘。求欢不成,绅士风度还是要的嘛,结果小鹿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月娘那个恨:死女人抢我的虾蛄……当场把筷子一拍起身就走。
谢源早想训他了,年纪轻轻喜怒不定,这时候面沉如水:“怎么回事?吃饭吃得好好的,拍什么桌板?”
“我看你恶心。”陆铭冷冷道,走进屋里一把把门扇上。
谢源被骂得懵,与一干人面面相觑,又回身看看紧闭的跨院小阁,再转过头来,如实三番。
月娘不大气不敢出地低着头;老宋平常吃饭吧唧嘴,现在默默把牙口藏好不出声;只有嘤嘤嘿嘿嘿笑着,满桌飞筷子把陆铭的虾蛄夹回来。
天干物燥人易上火,谢源再三确认自己是被无端嫌弃了,真想到熊孩子房里把他揪起来狠狠打一顿。背了一段金刚经,实在忍不住,把筷子一搁闷回屋里,怕自己做出虐待儿童的事情。
陆少侠躺在床板上,越想越气,跳起来收拾东西打算回青暮山去,反正谢源有给零花,还有上次赌赢了那五十金。少侠一打定主意,满屋子搜罗东西。
这些衣服要不要带走?陆少侠把衣服一件件都叠好,伸手摸摸,料子都是上好的绸缎,以前没穿过,真不舍得,但全都是死断袖给的……
《大学》、《说文》要带走么?这个哪儿都有卖的吧……可是这几天每晚挑灯夜读,写了好多批注,死断袖也改了,字写的龙飞凤舞,有几个还认不出来……
路那么远,穿哪双鞋?诶,前几天死断袖说要给大家伙订秋天的靴子了,不早点订……
陆铭把下巴颏支在桌子上,前一刻还怒火滔天,下一秒就觉得浓浓得失落。
要不他过来解释的话……就原谅他?死断袖跟个女人不清不楚的,这还能叫断袖么?!真是太可耻了!
如坐针毡地等到半夜,人都没有来,陆少侠终于熬不住了,偷偷摸摸开了门,打算去跟死断袖道个歉。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死断袖做错事还得他认错,他肯定被人笑死。
二十七、所谓大侠就是要抵制婚前性行为
结果一天要睡八个时辰的人,房里居然还点着灯。陆铭讶然,一推门进去,就看到谢源舒服地坐在被窝里,和月娘温声细语,纹枰长考。
陆铭当场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叉,居然跑来跟这个没节操的道歉!
谢源被温柔美人陪了一晚上,下下棋讲讲空话,说不定发展下去有滚床单的机会,早把那茬忘得差不多。现在看到人却也生不来气,只当小孩子青春期发神经,何况美人在侧,不好太凶悍。
结果熊孩子懒懒地抱着臂倚门上:“你真恶心。”
谢源这下发了飙,这是什么状况?!好不容易疗完心伤,这小屁孩又跑来搁伤口上撒把盐!搞没搞错啊要不要人活了!他怎么说都是个士大夫啊,士可杀不可辱啊混蛋!他很有气节的混蛋!又发生了刑上大夫的悲剧啊!
谢源发脾气分好几个阶段,第一阶段念金刚经是能掩过去的;掩不过去就升级到第二阶段,非常毒舌非常犀利,言必称在下,如若控制不住可能会有肢体碰撞;第三阶段就彬彬有礼,言必称在下,鸟都不鸟你一眼。
陆铭毫不客气:“你这人有没有羞耻心?!你跟她睡?”
谢源大怒,眉头一皱:“跟人家道歉!”
月娘掩面逃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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