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快回家吧,快吃晚饭了。”我拉着他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见郎涛震惊地看着我。
我回过头,发现青年已经不见了。
这是跑了吗?
我不解地走回郎涛的位置。
这时郎涛好像恢复了正常,也不要求和我挽着,也不和我搭话,我们安安静静地走到汽车边,刚坐进去,天就变暗,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一点给你做心理预设的时间都没有。
还没等我庆幸,我和郎涛都上车了。
这小子就出幺蛾子了。
我见他低头翻自己的挎包,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便问:“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好像是手机落在里面了。”
我看着车外的大雨,心里叹了口气,说: “我去拿吧,雨这么大,淋着你就不好了。东西放在哪?
“二楼电子阅览室和阅览室中间的多媒体会议室b2里面,你大门进去左手第一台电脑旁边,手机应该在那里。”
“行,那你在车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谢谢你,姜彤。”
“没事,应该的。”说着我就从车门边的凹槽里拿了把伞就打开了车门。
突然郎涛拉住了我的西服下摆,我看他面带犹豫,语气吞吞吐吐的。
“姜彤,你刚才……在桃树下……干什么?”
“哦,刚才有个人站在水边,我怕他掉下去。先不说了,我快去快回。”不等他回话,我就跑着穿过马路。
我听见他在后面喊什么,但雨太大,又隔着马路听不清。
我挥挥手让他回去坐着,就头也不回地走向图书馆。
没等我走到图书馆,就又在桃花树那里看见刚才的那个青年。
这会他呆坐在桃树下,任凭大雨穿过桃花树枝,淋在他的身上。眼看他都快被淋透。
我就看不过这种事,有什么想不开的,吃一顿就好啦,如果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同学,你怎么还在这里?”
青年低着头没理我。
“这个给你。快回家吧。”
我把手里的伞塞给他,他倒也没拒绝,接过伞站起来还对我微笑着挥挥手。
我站着没动,目送他转身上了石板桥,才跑进图书馆。
可这就这么一会,身上几乎都湿了,头发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滴。今天太后特地准备的西服,也皱巴巴地不成样子。
我站在门口理了理头发,尽力挽救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而此时图书馆门口也聚了不少人,他们正在犹犹豫豫要不要冒雨走,还是等一等雨势。
我快步穿过他们,拐进右手边的电梯口,正巧这时有台电梯将要关门。
我大喊道:“等等。”
结果专注于看那台电梯,转弯太快,险些还撞到那块写着青年企业家表彰大会请上三楼的牌子。
不过电梯里的人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喊话。电梯门又打开了。
电梯里面人不多,左侧按钮处边上站着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正中央则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右边的角落里还有两个男人背对着我,似乎手还牵着手。
我对按着按钮的女人道了声谢,发现二楼的按钮亮着,就站好不动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
我站着等了好一会,电梯左上角的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却始终停留在1上毫无变化,而且电梯也确实没有任何移动的感觉。
于是我挤到边上,对站在按钮边的带着孩子的女人说,“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虽然我试图去按2层的按钮,又试了试关门键,但是数字始终没有变化,电梯也没有向上移动的感觉。
电梯坏了吗?
我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想就按了开门键,打算改爬楼梯。
可突然滴答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我的脚边。
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但后来我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菜市场家禽宰杀处那种浓烈的血腥味。
我低头一看,吃了一惊。
原来我右脚边竟然积了一滩红色的浑浊液体,而且还在不断有水滴在滴落。
于是我抬头看。只看见原本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就好像融化的雪糕一样,头发混着血肉和脑浆,顺着身体往下淌,一直流到我的脚边。
而且不只是她,她手中的孩子,保安,甚至于角落里的那两个男人。
他们的脸已经看不清五官,眼珠、鼻子、嘴巴,混在红红白白的液体里往下淌。
但即使已经没有了脸,我看见他们的脚尖都对着我,就好像在注视着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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