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帷帐,温暖的被褥,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静谧安详,仿佛人世间所有的纷扰缱绻,此刻都融进了清甜的月桂香中,催人入梦。
程金枝缓缓睁开双眼,第一反应就是头疼,好像脑海深处正有只手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自己的神经线。她试着使劲眨了眨眼睛,还未将断片的记忆续上,踏雪圆润的脸蛋和寻梅细长
的眼睛便突然出现在了视野中。
“王妃您醒啦。”
“现在什么时辰了?”
程金枝懒散地挪了挪身子,半眯着眼睛问道。
“回王妃,如今已是酉时了,再过些时候就该用晚膳了。”
“原来我睡了这么久。”程金枝人虽然已经醒来,哈欠却是一个接着一个,“那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啊?”
踏雪忙笑道:“这是殿下的意思。殿下说王妃昨晚太高兴,所以多饮了些酒,让我们不要打扰您,让您多睡一会儿。”
“谁高兴了?喝了那么多酒,头都疼死了。”
程金枝一面在心里抱怨一面敲了敲隐隐作痛的头,脑中突然闪过昨天自己喝醉酒时在高珩面前又哭又闹的画面,整个人登时清醒了许多。
“糟了,我昨天在他面前肯定丑态毕露,也不知道有没有乱说话,可是我完全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程金枝双手搓着头发想要努力回忆起昨晚她喝醉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可无论她怎么回忆,都只零星地记得几个片段,还都是难看到让她不堪回首的片段。
至于最后怎么上的床,怎么盖的被子,高珩又是何时离开的,她都已经记不得了。
“程金枝,你的酒品还真是差,以后不会喝酒,就别学人家宿醉了。”
她在心里狠狠地把自己痛批了一顿,见旁边的踏雪正
地看着她,忙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别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只觉腰间突然传来一阵类似于扭伤的酸痛感,让她不由得伸手扶住了腰部。
“王妃您没事儿吧?”
“我知道了,一定是昨晚”
程金枝立即想到了自己从椅子上跌下而摔的那跤四脚朝天,那一跤摔得太惨,以致于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疼。
“王妃,昨晚怎么了?”
踏雪关切地问了一句,而一旁的寻梅早已心领神会地拿胳膊肘顶了踏雪一下,拼命地给她使眼色:“哎呀你就别问了,免得让王妃不好意思。”
踏雪平时虽然总是慢半拍,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寻梅所说的话,二人互相对看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程金枝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又渴又饿的,有没有水喝,有没有东西吃啊?”
“有有有,奴婢这就去膳房给您端来。”
踏雪闻言急忙出门去了膳房,寻梅则赶紧上来端茶送水。
用过晚膳之后,程金枝已是酒足饭饱,但整个人还是有些头重脚轻,加之食困的作用,还没说上几句话,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四周一片安宁,几盏阑珊的灯火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由于睡得身子有些发热,程金枝闭着眼睛用力地凌空一脚,大半条被褥被她踢飞下床。过不多时,她连续翻了几个身,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儿,连脚都伸到了墙面上。再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开始说起了梦话……
作为一个姑娘家,这睡相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其实踏雪寻梅每天早上推开门早就领教过程金枝各种“美丽”的睡姿,只是出于对主子的礼貌,不好意说罢了。
然而高珩没有领教过,他躺在对面的卧榻上本就睡意尚浅,如今见程金枝这觉睡的像是要拆屋子似的,终于看不下去,起身走到了她的床边。
他看着睡姿绰约的程金枝,再看着耷拉在地上的棉被,用极其延边的表情轻手轻脚地拾起被子,重新盖回了程金枝的身上。
“敢打我,看我不抽死你!”
熟料就在这时,程金枝突然一面说着梦话一面挥掌就像高珩劈去,亏得高珩眼疾手快握住了她挥来的这一掌,否则且不说会不会破相,他这俊俏的脸上肯定免不了会留下程金枝鲜红的掌印。
这个时候,高珩不由庆幸自己和程金枝同房不同床,倘若和这个女人睡在一起,肯定每天晚上都是凶多吉少,每天早上醒来都是伤痕累累。
大概是因为自己这掌没有挥出去,让睡梦中的程金枝很是不服。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瞥见高珩近在咫尺,又看到他正紧握着自己的手,整个人立时从床上弹起来,像是看sè_láng一样惊恐地瞪着他:“喂!这三更半夜的你想干嘛?”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高珩剑眉轻挑,“难道没有人夸过你,你的睡相实在惊为天人吗?”
“我…我的睡相怎么了?”
程金枝诧异地扭过头去,发现自己的脚正抵着枕头,不禁尴尬地歪了歪嘴。
“你不会整晚都在盯着我吧?”
“是你把我吵醒的。”高珩斜了她一眼,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还是昨天喝醉了好,至少安静。”
程金枝闻言心中一紧,试探道:“那个…昨天我喝醉了之后,没乱说什么吧?”
“你说了很多,你指哪一句?”
“很多?不会吧……”
程金枝望着高珩好像预知了一切秘密的表情,心里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七上八下。并暗暗对自己发誓不再随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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