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此时早已在程金枝的安排下离开京城远走他方。
程金枝之所以敢当着周帝与赵皇后的面这么说,是料定赵皇后做贼心虚,不敢真正要求周帝再传召玉壶前来问话。
毕竟这场谣言事关皇家颜面,周帝虽然让高珩彻查此事,却也是关起门来自家人说自家话,大家各自心中有数便是,既不会拿来在朝堂上供群臣议论,更不会拿来昭告天下。
如果这时候再像刑部审案一样一环环地审下去,那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不仅周帝脸上挂不住,更会连累太子受到更大的冲击,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只是赵皇后原本一心想要替儿子扳倒高珩,本来也没怎么把程金枝放在眼里。
可在听闻是程金枝带人抓走玉壶,又胁迫他供出太子自证清白之后,如今又见她在周帝面前对自己咄咄逼人,出言不逊,不禁越发觉得她和高珩一样是颗让人咬牙切齿的眼中钉,只想早日将她拔除,以泄心头之恨。
“燕王妃这是威胁本宫吗?”
赵皇后看着程金枝冷冷一笑,心中却已经黯然一片,自知理亏。
她一来没有料到高珩竟能如此深明大义,对程金枝和高勋深信不疑,没有生出一丝嫌隙。
二来是没有想到玉壶在晋王府中明明隐藏至深,最后不仅行迹败露,竟然还反咬一口。
在这场争辩中,高珩这一方先声夺人,又故作好人不去指证太子,本就已经让周帝为之动容。再加上程金枝手中这份口供以及人证,所有的证据都站在他们一方而指向东宫。
况且她刚才已经试探过周帝的口风,光靠自己这么不痛不痒地说些无稽之言,非但不能洗去周帝心中对于太子的责怨,还会让其觉得自己是在颠倒是非,故弄玄虚。
所以赵皇后此次前来,本就不抱着什么决心能够扳回一局,她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够在周帝传召责问之前,尽量让还处于戴罪之身的太子少担些责任。
即使此刻心中有千万的不甘与愤恨,可为了让自己儿子的储君之路能够少一分罪责,她也只能暂时去尊降贵地放低姿态。
怎么说也在正宫之位上坐了这么多年而稳固至今,赵皇后自认这一点耐性和气度还是有的。
想到此处,她突然咬紧牙关重重地沉下一口气,容色凄然地朝着周帝俯首拜倒在地。
而程金枝和高珩一看赵皇后这突然服软的架势,心中不约而同地袭来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这分明是想代太子受过,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请陛下恕罪!”
赵皇后前一秒还神色阴郁,此时已经双眸噙泪,表情哀婉,即使是程金枝看着都不由觉得有些动容。
可她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赵皇后为了让周帝心软而演出的一场生动好戏罢了。
“你一会儿喊着太子冤枉,一会儿又要让朕恕罪,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关于这场谣言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在背后计划安排,与太子绝无干系。那个在晋王府做事的婢女,其实也是宫里当初选派宫人分送各王府时,臣妾随意差身边女官安排的。原本只是一番无心之举,若不是这个丫头想要邀功,通过臣妾身边的侍女前来告知此事,臣妾根本对这个人的存在一无所知。”
“那如此看来,这个丫头很聪明啊。”周帝眉头一拧,目光沉沉,“虽然不是你身边的心腹,却能如此明白地揣测出皇后你的心思。”
周帝这番话虽然说的不疾不徐,却不禁让赵皇后心头震颤,急忙低头辩解。
“陛下误会了,臣妾只是想起琛儿被罚于东宫面壁一事,心中难过,所以才鬼使神差地在暗地里使了些不该有的小手段。只是没想到不仅损了陛下的颜面,还连累了琛儿,心中实在悔恨不已,奈何这舆论之风来势汹汹,臣妾单凭一己之力,想要阻止实在力不从心,这才来向陛下引咎自责,望陛下能念在臣妾只是一时糊涂的份上,能够饶恕臣妾这一回。”
赵皇后说着便埋头俯下身去,声色诚恳,连头上那顶金丝凤冠上的羽翅也在跟着上下摆动。
“哼,如果真如你所说,太子对此一无所知,那这个婢女所作的这份口供中,为何一字一句都清楚地写着太子,而不是你这个皇后!”
周帝愤然地一甩衣袖,又回身走到龙榻上坐了下来,眸色凌厉地瞪着赵皇后。
“谁知道这婢女存的是什么心?”赵皇后言辞急切,语带哭腔道,“这年头居心叵测之人实在太多,教人防不胜防。琛儿生性纯善,又时刻铭记陛下教导的宽大为怀,所以才次次忍让,可正因如此,反倒让有些人得寸进尺。臣妾既是皇后,更是太子的母亲,所以才会想着能在太子身边对支持一些,多操点心,免得让他被人暗算了都还一无所知。”
“胡说八道!”
周帝勃然大怒,一掌将赵皇后端来的糕点掀翻在地,一时间殿内瓷器碎裂之声大作,让程金枝都不由肩膀一颤,吓了一跳。
“太子是储君之尊,又怎么会遭人暗算?你身为他的母后,本应该尽心尽责,言传身教,教他从善从德,忧国忧民。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阴损卑劣之事?他此刻还在东宫受责禁闭,你就在找人在外头放肆污蔑皇子皇妃,编造出这些不堪入耳之言,你让皇家颜面置于何地,你让朕的颜面又置于何地?”
周帝这番责骂确实是龙颜大怒,让人身心胆寒,可高珩却只是冷冷地在一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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